万束干草即可,至于杂粮之类,就不用陆老爷多操心。”
宋书吏说的平淡,好似平日里的零花钱一般,实则单单两万两银子都足够让陆家变卖家当都出不起的程度。再者说,内江县有十几个庄子,凭什么他陆家就要出如此之多?这不是见软柿子捏?
陆锡明招呼身边长工,在其耳边低语一番,长工点头而去,不一会长工回来,待会四个巨大银锭,放在桌子上,发出沉重的嘭声,单听声音,足有二百两。
宋书吏故作惊讶道:“陆老爷,这是作甚?”
“一番心意,不足挂齿。鄙人有个小小的疑问,敢问宋先生,既然裴氏已立,那么前明的功名,自然也就不算数了。知县老爷既然想劳军,那么这么多银子,何不诸多庄镇均分,也好避免银子凑不及时,辜负了知县大人的一番心意?”
听得此言,宋书吏明显眼睛一亮。按照前明规定,只要考取功名,比如举人进士等,均有一定限度的免税额度。但规定是一回事,实际操作又是另一回事。这些人至少都有举人功名,都属于预备官员,对于官员来说都是未来的同僚,又岂有收官员自身税的道理?
故而,大明前中期,或许真有地方会按照免税额度税收,但到了王朝末期,对于这些有功名之人的赋税,基本上都是一文不收。即便这些人占据了绝大多数土地,朝廷的赋税,包括近几年新增的辽饷,剿饷等摊派,都谈不到这些人头上,全都归于剩下的没有功名之人缴纳。
宋书吏有些意动,不过好似想到了什么,有恢复了平静,道:“陆老爷所言虽然有理,但我裴家军并没有明确要求废除这些人的功名,所以还是不行。”
“时候不早了,陆老爷,我还有其他事,两日后务必将所需钱粮准备好,要是逾期不纳,后果陆老爷想必也知道,告辞。”说着,宋书吏起身便要离开,临走还不忘将桌案上的银子塞入怀中。
陆锡明赶忙起身,道:“陆某与县中许典史相熟,还望看在许典史的面子.....”
“陆老爷可能还不知道。”宋书吏打断陆锡明的话,“许典史由于欺压百姓,已经被裴家军李将军斩首示众了。陆老爷好自为之。”
离开银山镇,宋书吏身边一个衙役凑上来,“大人,咱们就这样离开了?”
宋书吏斜眼看了那人一眼,但就这一眼,宋书吏便知道此人问出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你以为如何?”
“嘿嘿,”那衙役搓着手,点头哈腰道:“小人们跟着大人出来一趟也不容易,家中还有父母妻儿要养,这个什么都拿不回去,也有点说不过去,不是。”
宋书吏忽然笑了起来,看到道路尽头一间间低矮的茅草屋,那些事陆家佃户所住的地方,道:“别看这一片田都是陆家,但是这地契上写的可都是这些泥腿子的名字。这也是想陆家这种狗大户收买这些人的田时常用的伎俩了,地契上不写他们的名,他们就不用缴税。
既然你们不嫌累,你们大可走上一遭,能拷问出多少税粮,我只要七成,剩下三成归你们,怎么样?”
衙役一听,心中顿时破口大骂,骂完之后,却又不得不赔笑答应下来,要不然就连这几个大子都没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们这些衙役在大明都属于贱户,跟宋书吏这边人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只能宋书吏说什么就是什么。
随后,七八名衙役闯入村子,饿狼入村,挨家挨户闯入其中,搜刮这一切看起来值钱的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