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渐渐从天空中剥离，微弱却喜人的光缓缓照亮大地，晨曦微红。
洛觞洗了澡，除掉浑身的血腥气，清冽的玫瑰花香浓郁。
在病门外站了许久，眸光冰澈，烦躁地摘下镜框递给一旁的人。
终于轻推门进去。
床上的人安静地躺着，乖顺极了，洛觞想好好蹂躏一番。
房间里的东西被重新摆好，整齐干净。
洛觞坐到床前的椅子上忍不住揉了揉小家伙的腮帮，又不敢太用力怕弄醒。
果然啊，小家伙只有在睡觉的时候是才是最乖的。
关于北冥安安说的，要彻底治好男人的旧疾要用她的命，可上一世她早就已经找到了方子。
过程确实很难，但她没想过会失败。
只不过这小家伙怎么感觉有点傻呢？
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毫不犹豫说信就信，醒了的第一眼就问自己要刀子。
她能不气？都快被气疯了！
坐了一会儿，洛才看到小崽子慢悠悠地醒过来。
墨九辞明显呆了一会儿，随后才委屈地喊道。
“阿觞。”
想说什么，几次想要开口但又都吞回去，怕女孩再生气离开。
“怎么醒了？刚才睡觉的时候最乖了。”，洛觞微皱眉略带不悦。
“那我闭上眼睛，阿觞别生气。”
墨九辞看到女孩失望的样子心底一沉，阿觞不喜欢他醒着吗？
赶紧补救，闭上眼睛，有模有样地睡起来，只是纤长卷翘的睫毛不断轻颤。
“谁让你闭上眼睛的？我说过吗？”
洛觞声音微冷。
“没有，不是阿觞说的，我自己闭上的，我的错。”
墨九辞又睁开眼睛，小心翼翼地回答，讨好似地想去碰洛觞的手。
洛觞将手挪开，坐直身子，离男人远些。
明显的，女孩生气了，还是哄不好的那种。
“你刚才的话我也考虑了。
我以后不会再给你药，也不会再管你，你的生死和我没关系。
一会儿你的父亲来了，之后我会离开，我们就这样吧，以后别见面了。”
洛觞说的轻缓，没有任何情绪，毫不费力，似乎一直都是这般无所谓的样子。
床上的人手慢慢垂下，难以置信地看着洛觞，似乎还不是能很好地适应女孩冷冰冰的态度。
“毫无关系？”
四个字却是墨九辞咬着牙齿说出来的，氤氲的水汽打湿睫毛，却再也没有人来擦了。
病美人变得湿淋淋的。
“对啊，这样我也算是答应了你昨天的要求，我会活着，至于你自己，自便吧。”
墨九辞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似乎亲手将自己的一切全部推倒了，什么都没留下。
“不高兴吗？你说什么我尽我最大限度去做，我杀不了你，但我可以放弃你，都一样的。”
洛觞轻笑，依旧是一副慵懒的态度。
“阿觞不要我了。”
墨九辞苦笑，就连流泪也忘了。
他的阿觞不要他了。
“高兴吗？”
洛觞又问。
“高兴，我很高兴。”
墨九辞猩红的瞳孔水雾剔透，就像流了血泪一样，强勾起唇角回应女孩。
他很高兴，这样阿觞便又是毫无累赘的人了。
洛觞：……
他竟然是高兴的！没良心的玩意儿。
“好，那离开我的下一步你打算做什么？”
本来还想就只逗一逗小家伙的，结果现在她是真的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