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宵禁之后。
更夫们走街串巷地打更,五城兵马司的巡逻队伍不时举着火把穿过主要街道,听到可疑的响动就会去看一眼。
内城崇贤街因为住的达官贵人们比较多,五城兵马司的人巡逻得就比较勤快。
这个时候原本应该出现在崇贤街的钱串子根本就没露面,他这会儿正在赌坊里该干啥干啥。
他又不傻。
区区三百两银子就想让他去崇贤街找事儿,崇贤街是内城,里头住的又多是达官贵人,他敢跑去搞事情,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别说他找麻烦的人家什么也不是,真什么也不是能住进崇贤街?
呵呵呵。
已经到手二百两,他也不怕郑大夫找上门来,郑大夫要是找上门来,他就说有几个兄弟被巡逻队追,受伤了,一人要一百两的药钱,不然人家要把这事儿给嚷嚷出来。
郑大夫这种人,还是太不了解他们这种污烂人啊!
他们这种污烂人随口说的‘有事儿包在兄弟身上’能信么?
不能信!
……
小白一到晚上就精神,呜呜噫噫,都好几天没看到珍珍啦,它好想珍珍呀。
而且这里太小啦,一点都不好玩。
珍珍还不准它出声儿!
小白蔫儿哒哒地趴在假山上
,不时抬眼看一眼月亮。
它也想像狼似的嚎两嗓子呀。
珍珍要是在家还好,它可以为了珍珍放弃整个山林,可是珍珍偏偏不在家,她不疼小白,小白无聊嗷嗷嗷……
忽然。
小白的耳朵动了动。
整只虎瞬间就精神起来,一双眼瞪得跟铜铃似的盯着远处的围墙。
它悄无声息地起身,轻轻抬爪从假山上下去,把自己的身形隐匿进树影里。
“大哥,就这……也值得您亲自来一趟?这家子连个护院儿都没有,杀他们是小菜一碟儿!”
几个最先翻进来的大汉用最快的速度将整个府邸跑了一遍之后,就回到围墙下接应悍匪张敖等人。
“我就说让大哥您搁家待着听我们的好信儿就是了,您还非得亲自跑一趟。”
张敖眼里闪着寒光,他道:“老子教了你们多少回,别小看每一个对手,任何事儿都要全力以赴!”
“你们他娘的都记到狗肚子里去了?”
“就是杀鸡,也要用心杀,一不留神鸡飞了咋整?”
几个人连连认错,张敖打了个手势:“散开吧,按照咱们商量好的来,一个活口都不许留!”
千万不许弄出动静儿来!
“好嘞!”
“杀人这活儿咱们熟,大哥您就放心吧!”
悍
匪们纷纷压低声音表态,一个个的眨眼就散开,白亮的月光下,穿着黑衣的他们冲着府邸的每一处角落去了。
小白看到他们从花园进了后院儿,眼里闪过一丝失望,然后它就将目光对准了在花园溜达的张敖身上。
张敖的后脊梁骨立刻就升起了一股子寒意,他警惕转身看向身后,什么都没有。
他杀人如麻,干过的坏事儿比他的头发丝儿还多,能逍遥至今,他武艺好且狡猾是一回事儿。
还有就是这么多年的刀尖舔血的日子,让他对危险的感知特别敏锐。
月光下的花园十分静谧,阵阵夜风袭来,树影婆娑。
张敖举目四望,还是什么都没有。
但越是这般,他就越警醒,越觉得有诈。
张敖小心翼翼地往后退,身后十米之处就是围墙,他退了两步之后,忽然转身大步冲向围墙。
正当他的双脚踏上围墙的一瞬间,一股钻心的疼从脚底传来,他低头一看,一头巨大的白老虎一巴掌朝他脸上拍来。
张敖一偏头,老虎的爪子硬生生地拍在他的肩胛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