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时候,老何氏明显有些尴尬,云初却笑得非常灿烂,一如往日。
结果其实也是不错的,何远山粉身碎骨的报答了他的家族,只是亏了自己罢了。
回程的时候,云初瞅着霸河边上随风飘舞的光秃秃的柳枝对九肥道:“如果你的家人是这样的,你如何自处?”
九肥斩钉截铁地道:“何远山死战,不负此生。”
“咦?你就不觉得何远山可怜吗?”
“求仁得仁,这有什么好可怜的?”
云初长叹一声道:“还真是他娘的男儿至死心如铁啊!”
坐了一路的马车,震得云初脑瓜疼,既然何远山一家的事情结束了,何远山这个人也就正式从人世间消失了,再无利用价值,云初此时也不做他想,只要自己得职责尽到了,就没有什么好难过的。
回到晋昌坊的时候,云初发现整个坊市的道路上不多的青石板已经全部被撬起来了,整整齐齐地沿着坊墙堆积在那里。
道路中间满是堆土,道理两边,一道明渠,一道暗渠也开挖几天了。
从工程进度来看,刘三才这算是下了死力气的,多个点同时开工,这样虽然加快了施工进度,但是呢,在没有大型工程器械的时代里,他就没把自己的手下当人用。
此时天早就黑了,施工依旧在进行中,看不出停止的迹象。
云初找到刘三才的时候,这家伙还蹲在三米深的井里面忙碌呢。
云初指着光熘熘的井壁道:“你他娘的就不怕井壁坍塌把你埋在里面?谁让你不做防护就蛮干的?”
刘三才放下咬在嘴里的特制油灯,奇怪的道:“自古以来就是这么打井的啊。”
云初怒道:“你给我滚上来,深度超过八尺,就必须用木料加固井壁,要不然,就不许施工。”
刘三才爬上井口,瘫坐在泥地上道:“那样做的话,浪费钱不说,还会延误工期。”
云初怒骂道:“你就不怕井壁坍塌把你埋在里面?”
刘三才笑道:“打井人的命就是将来某一天被埋在某一个井里面死掉,我祖死在井里,我阿爷死在井里,我现在打的井不够多,应该还不会死。”
“这就是你行家的骄傲吗?你只要做好支撑,不就不用死了吗?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听不懂吗?”
刘三才懒洋洋地道:“如此的话,里长可就要给我们增加木匠的工钱了,还要弥补上木料的钱。”
云初踢了刘三才一脚道:“死要钱不要命啊。”
刘三才拱拱手道:“只要里长肯给钱,您说怎样,咱就怎么样。”
看到这一幕,云初反而露出了笑意,他觉得这一幕对他来说非常的熟悉。
曾几何时,就有一个包工头也这样对他说话,当然,这个包工头的下场不好,工程尾款被云初扣押了足足半年才给,弄得那个包工头快要给他下跪了。
从那以后,云初就再也没有见过一个胆敢无视他的建议,并向他耍无赖的包工头。
“干了整整一天了,该休憩就休憩,回去洗个热水澡,明日再开始,把身子累垮了,得不偿失。
我给的工程时间上的要求是比较宽松的,没有让你们赶工。”
刘三才见云初在跟他讲道理,且没有盛气凌人的欺负他,就苦笑一声道:“里长应该知晓我们这些人都是流民,没有口分田这件事吧?”
云初点点头表示知道。
“没有田地,我们就只能靠卖力气来活命,里长心善,给了我们这么好的一个活计,既然是好活计,我们这些人自然要最短的时间把事情办好,让里长满意。
尽快把这里的好活计干完,才有更多的时间去寻找更多的活计,兄弟们都是手停口停的主,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