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报一声,陛下他正在休息,殿下——”
宣忱已经闯了进来,承永帝穿着寝衣,果然是准备睡下。
宣忱满脸的怒色,但是见到承永帝,这份怒气又变成了茫然和无措。
承永帝
摆摆手,看到后面急急追过来的高公公:“下去吧。”
高公公应声退下,顺便去安抚了一通苏锐。
承永帝随手指了指边上的椅子,示意宣忱坐下。
“你来,是找朕赐婚的吗?”承永帝抬起眼皮,看着这个天天闯祸的儿子,自顾自道:“也罢,过两日就是你的生辰,你要是真喜欢她,朕就在那日给你们赐婚……”
宣忱一声不吭。
承永帝发觉不太对劲。
好半天,宣忱才道:“上次你说,她喜欢的人不是我。”
“谁?”承永帝问出口,顿时反应过来,他家傻儿子发现端倪了?发现自己只是一个跳板了?
“朕让人查过。”承永帝道:“比你让人查到的更为详细。”
大约去年的这个时候,江晚晴第一次从相府出门,那时便通过江若水认识了宣邈。
她对宣邈一见钟情,宣邈每一次出门,江晚晴都会守在路上跟他打招呼,哪怕他并不搭理。
江晚晴每隔几天就会让人给宸王府送点心,宣邈从来不吃,都赏给了下人。
江晚晴那时还戴着面纱,多次被人嘲笑痴心妄想,京城的贵女们当着江若水的面不说什么,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
,却什么样难听的话都说得出来。
宣邈经常去相府,江晚晴身为庶女,没有出席晚宴的资格,却总要舔着脸过去。
江晚晴真的喜欢宣邈,喜欢到难以自抑,喜欢到宁愿忍受嘲笑,也要朝他走过去。
从她出府开始,一直持续了大半年。
苏锐说的对,整个宣京城,没有人不知道江晚晴喜欢宸王宣邈。
承永帝毫不保护儿子的心灵,将这些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宣忱听得心烦意乱,但偏偏头脑却无比清醒。
江晚晴喜欢宣邈,所有人都知道。
为什么他不知道?
为什么只有他不知道?
宣忱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反应,他好像被什么东西啃噬着内心,一颗心千疮百孔,无比煎熬。
几个月前的墨玉山庄,江晚晴第一次接近自己的时候,宣邈也是在的吧?
而就在前一天,江晚晴还送过宣邈一个自己亲手做的香囊。
要说她在一天之内忽然换了心思,谁会信呢?
呵,香囊。
江晚晴可从来没有送过自己香囊。
这种代表女子心意的东西,她从未送过自己。
宣忱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回想起几个月跟她相处的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