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里的气压顿时变得很低。
其实大家的心情都很复杂,原本就觉得,能跟江晚晴重新聚在一起,为她庆祝生辰,应该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毕竟,江晚晴可能已经不想让他们为自己庆祝了。
现在一看门口,那么多的人来给江晚晴庆生,他们更加心烦。
申氏觉得,她身为江晚晴的母亲,居然还没有陌生人做的好。
众人下了轿。
江仕武朝申氏皱眉:“别先想着失败,别忘了,血缘关系是斩不断的。”
他可以无数次把江晚晴推开,让她自生自灭。
但只要他需要,就一定要把江晚晴再拉回来。
因为,血缘关系是斩不断的,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只要他以大家长的姿态去找江晚晴,她哪怕是迫于压力,也不得不回去。
“晚晴姐姐真的很苦,她如今已经十七岁了,我们一次生日也没有给她过过。”
说这话的人是江时隐,他手里捧着一个盒子,是他之前没有送出去的玉镯。
这句话一说,申氏的沉默更甚,就连江仕武,也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要是不提,其实他真想不起来。
一个女儿的生辰而已,他不是还有个庶女江琉璃?他印象里
,也从没给江琉璃过过生辰。
江仕武叹气,早知道,这些表面功夫还是做一下好了。省的到现在反而让江晚晴翅膀硬了要飞走。
申氏却不由得心疼起江晚晴来。
尤其是,她今天又一次因为江晚晴的身世而放弃了她。
在江若水无忧无虑长大的时候,江晚晴被关在小院子里不见天日。在江若水琴棋书画样样皆通的时候,江晚晴却只能从角落里翻出不知哪里找来的医书。
在江若水每年的生辰好友众多,礼物多到拆都要拆好几天的时候,江晚晴的生辰却只能迎来更多下人的欺凌。
其实申氏以前很少想过这些,她觉得反正江晚晴活着,有吃有喝,又没死。
可是现在想想,活着和活着,是完全不一样的。
江晚晴的活着,或许是拼尽了全力,才没有在每一个冬夜里被冻死。
申氏不敢细想,连她身边的刘嬷嬷,都对江晚晴那个态度。更何况其他人?
申氏心中的歉疚再一次涌上心头:“如果当初我没有拒绝她给我按头,恐怕她今日也不会跟相府如此恩断义绝。”
她说着,眼眶就红了起来。
江仕武看她一眼,忽然也觉得,要是他没有顺手
把江晚晴送他的肉都喂了狗,恐怕江晚晴也不会如此失望。
细算起来,相府的每一个人,都是赶走江晚晴的罪魁祸首。
一想起狗,江仕武就叹气,这狗还在江晚晴这里呢,皇帝有时候提起,他都是找借口敷衍过去。
“不过是一些小事。”江仕武鄙视的看一眼他们。
多大点事?至于这么哭哭啼啼的吗?
申氏收了声音,却觉得,要不是这些小事,江晚晴最后也不会这样。
但是现在,众人既然已经决定了给她过生辰,当然也就穿过人群,往梧桐居这边走。
巧颜看到江仕武,顿时苍白了脸。
她赶紧拉一拉韩笑的袖子。
韩笑正收礼收得不亦乐乎,随口道:“干嘛呢!”
然后一抬头,就看到了江仕武,他也白了脸。
江仕武回头看看众人,气场十足的挥挥手:“小女生辰,我这个做爹的,替她感谢众位的关心。”
大家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原来面前这个人,就是当今的丞相,江晚晴的亲爹,将她关在小院十六年的罪魁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