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表情,就像是冰忽然有了一道裂缝。
“红叶诗社,明早辰时,殿下不见不散。”
说完,江琉璃给他行完礼,立刻离开了。
宣邈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在原地站了很久,又看了看这个他熟悉的相府。
他真的熟悉吗?
他真的熟悉。
他明知道江仕武是什么样的人,明知道相府的每一个人都是什么样的人,明知道那么多人对江晚晴都有恶意。
但他什么都没有做。
他曾经没有在江晚晴被关起来的十六年里救她,后来也没有回应她的感情。
他以为他该错过的都错过了,他以为他对她再也不会增加遗憾了。
可是现在,她死了。
而他原本可以救她。
他问自己,为什么宣忱不在,他就不能照看一下江晚晴呢?
他为什么要那么在乎他的嫉妒心,他的自尊心。
他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的失去她。
良久,一颗冰冷的泪水掉落,宣邈毫不在乎的擦掉。
他在江府正厅不远处站了这么久,以他为中心,方圆好几米的下人们老远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纷纷敬而远之。
而当天晚上,白水村瘟疫的消息就传到
了宣京城。
京兆尹当晚告假,说自己要照顾病重的老母亲,第二天不能上朝了。
承永帝关心臣民,当然要问清楚怎么回事,这一问,才知道白水村发生了瘟疫。
原本他还没当回事,瘟疫嘛,也不少见,之前宣京城那场瘟疫,不就很快治完了?这次也是,发生了瘟疫,那就治吧,还有什么好说的。
可他随口问了句处理方式,却气得眼珠子差点把下面回禀的人给瞪死。
“封村?你再说一遍!”
户部尚书跪在阶下,道:“陛下息怒,臣也是刚收到消息,白水县的县令下令封村,如今整个村子里的人不得进出!”
“为何?”承永帝暴怒。
他还没发话呢,轮得到一个县令说封村?
自古大疫,只有在治不了的时候才会下令封村,但就算这样,那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小县令,就敢封了白水村?简直胆大包天!
户部尚书道:“村里的青壮年早就外出,听说是有人把疫病传染给了那县令的妻子,县令为给妻子出气,就……”
“草菅人命!”承永帝道:“传朕旨意,撤了他的职,让他滚去牢里反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