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还是沈家的人找到他,扁希凡希望那人不要暴露他的地点,那人犹豫了半天,敬重他是位德高望重的大夫,又顾念着家住的吩咐。
百般犹豫之下,扁希凡告诉他,可以告诉沈思南。
沈思南跟扁希凡曾经的恩怨整个沈家无人不知,但此时此刻,扁希凡在沈家唯一能相信的,还是沈思南。
沈思南虽然平时不想见他,但也知道有要紧事,最后还是把扁希凡带给了宣让,才让江时云有筹码去跟宣邈谈条件。
扁希凡进去屋子,一眼便闻到里面的药香气。
绕过屏风,看到床上躺着的人影。
另一人忙着收碎了的茶壶,扁希凡跟房间里一个小厮换了衣服,由他代替自己出去站岗。
“太傅大人。”扁希凡行礼。
张太傅哪里还有心思看他行礼,赶紧道:“快快起来,来看看陛下如何了。”
扁希凡应一声,从袖中掏出一卷银针。
之后又将手放在承永帝的脉象上。
承永帝的脸色并不好看,有一种灰白色的颓败感。
他还有气,但是显然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脸色。
“陛下晕了多久
了?”扁希凡 。
张太傅道:“近两月。”
那时间可真是够久的了。
扁希凡诊完脉,道:“陛下不是病,是中了毒。”
张太傅目光严肃:“毒?之前的太医没有一个是这么说的。”
都是说陛下病的不明不白,多半是被气的。
扁希凡道:“这毒起初并不厉害,若是在陛下刚刚晕倒时诊脉,恐怕我也会觉得只是一时气血攻心。”
“殿下在用过这毒几个时辰后,会发热头晕,看起来像是风寒。”扁希凡道:“之后才会骤然晕倒。”
“只要这毒一天在陛下体内,陛下就不可能醒来。”扁希凡道。
“那可有办法去除?”张太傅心中思忖着时间,一边匆忙问道。
扁希凡摇头:“我解不了。”
张太傅道:“你怎么会解不了!你是大景第一神医,要是连你都解不了,那还有谁能解!”
扁希凡诊完了脉,打开一卷银针,道:“我只能暂时压制毒素,让陛下活得久一些,希望有人能治好陛下吧。”
他说希望,张太傅却没了希望。
扁希凡是太医院院长,他说治不好,那恐怕真的
没人能治好了。
“那陛下他……”
陛下怎么办?
陛下中毒几个时辰后发作,那下毒的人必定在宫中。
其实他也不用猜,按照动机来论,他们几个大臣早就算过了。
如今这个局面,最大的受益者是宣邈。
从前大家还议论他和宣忱二选一呢,现在好了,就剩他一个了。
但是,且不说他们没有证据,就算有证据证明是宣邈,他们能怎么办?把宣邈正法,然后让宣忱或是别的皇子继位吗?
要是承永帝能醒来,这就不是他们该考虑的问题,只需要把一切告诉承永帝,让他定夺。
但他要是醒不来,他就不得不考虑,对于大景来说,什么才是重要的。
“若是连你也治不了……”张太傅犹豫道,那是不是就不用等了?
早点让宣邈登基,也省的再出变数。
“老臣觉得……”扁希凡犹豫半天,道:“或许,江晚晴有法子。”
张太傅的脸古怪了起来:“你在说笑吗?”
江晚晴,她不过一个女子。
虽然治好了京郊和白水村的疫病,但她的能力如何,他到底是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