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兵一个一个进来,一个一个上奏:“翊王回奏不离开源城。”
十几封调令,十几个回奏。
就是不走。
宣邈的脸色难看的紧。
张太傅和王咏霖虽然松了一口气,但也替宣忱揪心。
甚至两人发现,这是他们第一次,因为先皇的第五个儿子,翊王殿下而揪心。
这可是宣忱啊。
那个干什么都不靠谱的纨绔殿下,什么时候开始,大景的安危居然要系在他身上了呢?
“陛下,臣参揍翊王殿下宣忱大逆不道之罪!”韩章站起来,大声说道,气若洪钟。
很久了。
他儿子死了很久了。
有两年了吧。
让宣忱多活了两年才给他儿子陪葬,韩章觉得自己真是善良。
更多的人也站了出来。
有些是跟韩章一丘之貉的,更多的,是看出了当今陛下容不下宣忱,这才跟着一起请命的。
“臣请治翊王殿下宣忱大逆不道之罪!”
“陛下,翊王殿下贪功冒进!”
“陛下,翊王殿下实在狂妄,竟敢抗旨!”
“陛下,征战非同小可,怎能让翊王殿下这样的人留守源城?”
一声声弹劾宣忱的声音在大殿之上响起。
他狂妄,他大逆不道,他贪功冒进。
其实这些词放在宣忱身上都是轻的。
先承永帝在时,宣忱不知被弹劾过多少次,假传圣旨炸了一品相府,换了任何人都是掉脑袋的事,承永帝硬是多给了相府一些补偿了事。
现在呢?
一朝天子一朝臣。
宣忱现在还能靠谁?
谁也靠不住了。
他的靠山,已经死了。
而承永帝临死前跟宣邈留下的遗言,显然宣邈是一句也没有放在心上。
王咏霖更加替他担心了,他想为宣忱说话,又想起前两日张太傅跟他叮嘱的。
若是有事,他一个人出头就够了。
免得王咏霖也失去圣心,到时候朝堂之上,全部都是韩章之流做主。
其实对于宣忱来说,离开源城是件很简单的事,哪怕不能收复泰州,宣邈也找不到理由杀死他。
可他直接抗命,却给了宣邈一个
。理所应当的借口。
他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吗?
他只看到泰州已失,源城不能再丢。
“不容易啊。”王咏霖喃喃。
他承认从前对宣忱说话的声音大了点。
当初承永帝病重之时,只看到宣邈处理政务处理的还不错,只当宣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纨绔。
现在看来,他真的看得太表面了。
宣邈难道不知道两城均失的代价是什么吗?
他知道,但他会因为个人好恶,让宣忱去送死。
为君者,最怕的就是被个人喜好左右。
渐渐入冬。
清晨的绛山上传来一声号子,男女老幼们都起来劳作。
而伴随着清晨的一缕缕阳光,江晚晴回到了绛山。
巧颜上山上得气喘吁吁,苏锐多次劝她停在原地等他们,巧颜都拒绝了:“不行,我一定要跟着王妃。”
“咱们回来,是要做什么?带着山上的人们去泰州吗?”苏锐问道。
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问的多余,人家西陵人士,为啥会跟你去泰州打自己人啊?
原本就是逃兵,已经内心有愧了,再对自己人刀剑相向,那可就……
“万一呢。”江晚晴笑笑道。
西陵自己人,多少能套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