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反正这次是真的走了。
金疤客以为来到通州,他就能给陛下传信了。
谁知道通州因为难民涌入,很多驿站也不开了,再加上他现在还在江晚晴眼皮子底下,找了好几天的机会,硬是没能送信。
所以晚上大家吃饭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在外头院子里叹气。
苏锐恰巧路过:“怎么,没死成,想起来你是眼线了?”
金疤客气结,冷冷瞪他一眼。
苏锐又道:“一天到晚的这种眼神
,我们又不欠你的,你回去对着陛下冷笑去吧。”
这话说的,好像陛下欠他的一样。
金疤客想到这里,又忽然觉得,陛下似乎确实欠他的。
欠他,欠大景的子民,欠源城的百姓……
这样想着,他捂了捂胸口。
前些天交战的时候受伤了,这会儿还没好全。
他忽然就觉得,他为什么要这么着急的给陛下送信呢?
况且,陛下难道会不知道翊王和翊王妃在通州吗?
正月的最后一天,该来的旨意还是来了。
“陛下下旨召翊王殿下回京。”
回京。
源城已经割让完毕,西陵已经占领源城,难民也已经都从通州北上分散,朝廷已经议和。
那么他在这里,似乎就没什么待着的意义。
可是至少这里,他是安全的。
“此处危机已解,殿下回京也是应该的。”有人道。
张宝想拍桌子。
“屁!”他真的拍了,但拍完之后,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没再吭声了。
屋内的人低头。
“陛下还说,要晋阳军接管此处,晋阳军统领为虎威将军。”
屋内的人更沉默了。
召回,削权,谁都知道,宣忱回去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其实谁都知道,一个新上位的君主,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兄弟有这么高
的威望和兵权呢?
宣忱在此处还好,两城和周边的威望,足够保他暂时无碍,但是回了京城,谁又说得准呢。
宣忱自己笑笑,道:“别瞎想,他真想杀我,派人行刺不是更方便?”
确实,宣邈确实已经派人行刺了。
召他回去,不过是双重保险而已。
他让众人都各忙各的去,江晚晴才道:“说不定还是韩章的主意。”
宣忱道:“谁的都无所谓。”
江晚晴歪着头:“陛下还是要嘉奖与你的。”
宣忱顿了顿,然后一反常态,居然神情温和的笑了笑。
“翊王殿下英勇无比,守住泰州,又庇护子民,这样的人,难道不该嘉奖吗?”江晚晴道。
宣忱又笑了笑。
抬腿直接坐到了桌子上:“倒也像他的行事风格。”
假仁假义,表面样子做的极好。
从前宣忱就觉得,宣邈每天拉着个脸,跟谁欠了他二五八万一样。后来逐渐觉得,他还挺会收拢人心,江仕武明明是死于他手下,他却还能去收敛江仕武的尸骨,让人觉得他重情重义。
谋反一事暂且不提,知道内情的只有少数几个人。
让他来军中说的也是历练。
而现在,他面对自己这个立了大功的弟弟,又要表现出赞赏和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