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筒子楼。
“茹茹，现在形势越发不好了，你准备准备，过几天就下乡吧。”
林母拉过林茹的双手，语气沉重。
这些日子形势愈发不好，这把火估计也要烧到她和她爸身上了，不提前报名让茹茹去当知青，恐怕茹茹会受到他们二老的连累。
林茹早就猜到了，林父林母这段日子忧心忡忡的。
她噘了噘嘴，有些不高兴，“妈，我不想一个人下乡，我想跟着去照顾你们。”
她怎么能一个人去下乡，抛下父母在农场受苦呢。
林母知道，女儿应该是猜到了。
她也就不瞒了，“茹茹，你娇生惯养的，去农场怕是没办法适应。”
农场是什么地方？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还要干最重最累的活。
被下放的人去到，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何况茹茹长相出众，细皮嫩肉的，去了他们护不住她，很容易被人盯上，她怎么能让她去这些地方？
“你放心，我跟着去，我和你爸两个人照应着，不会有事的。”
林茹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对着林母撒娇道，“妈，你和爸身子骨都不好，我去了还能帮你们干活。你舍得让我离开你们嘛。”
林母笑了，“这么大还撒娇，你个小孩子家家的，能干什么活，有这份心就够了，没必要三个人一起吃苦，你在别的地方偶尔还能照应我们，要都在一个地方，那就一起抱团死了。”
他们出事不要紧，孩子可不能有事。
林茹已经十七岁，但在父母眼里，还只是个孩子。
理是这个理，但父母去农场受苦，她不在一旁，父母多苦多累她都不知道。
在农场被打压被欺负是常有的事情，多少人熬不过，何况林父林母身体还不好。
林茹内心十分煎熬，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
林母瞧见她这一副纠结的小模样，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别想了，都给你报名了，改不了的。”
知青下乡，一旦报名，绝无更改。
林茹这才惊觉父母已经给她安排好了一切，形势比她想象中还要严峻。
“诶，如果当初你爸不去德国……”说到这里林母又停住了，已成定局，再讨论这个也已经没有意义。
话题一转，“还记得你当时死活不肯让你爸去呢，要死要活的……你还记得不……”林母想到这件事又想笑了。
当初茹茹都十岁了，还像个小孩一样，死活不让她爸去德国，撒娇不成就在地上打滚，寻死觅活的，耍着小孩子脾气。
还不睡觉死活守着她爸，最后她爸还是趁着茹茹不小心睡过去才走的。
提到这件事，林茹就有些羞恼，急急打断林母道，“哎呀，那时候还小，不懂事嘛！”
也不知道当时怎么的就不想林父离开，耍起了小孩子脾气。
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那段记忆模模糊糊的，估计是当时太小了吧。
不过，要是当时成功了就好了，林父现在也不会被卷进这股漩涡中。
……
林父早年为了学习技术，去过德国深造，在那时，这是一种荣耀，谁能想到，现在竟成了催命符，人人喊打。
原本这个不刻意查也没什么事，最近不知道是谁举报了林父，虽说通知还没有正式下来，但也不远了。
筒子楼也开始有流言蔓延，住得近的都劝林母赶紧和林父离婚，好保全自个。
林母不愿意，早年富贵，她和他彼此相伴，不曾放开彼此的手，现在落魄，自然也要携手走下去。
抛开思绪，林母此刻最担心的还是这个宝贝女儿。
“就在北大荒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