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墨臣一进门金英玉就觉得心头堵了一口气，原本定好的说辞看着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愣是一句都说不出。
申墨臣进了门之后先是非常阳光灿烂地对金英玉扬了扬下巴，好像见面的双方是多年未见但是感情不减的老友。
申墨臣进屋之后很自觉地自己拿了个凳子转了个圈坐到办公桌对面，然后把墨镜摘下来夹在衣领上，“你这空调不行啊，怎么才26度，我们公司里都是22度起步的。”
看着不停地拉着自己的背心给自己散热的申墨臣，金英玉愣是呆呆地说了一句“要不你自己拿遥控器调一调？”
申墨臣抬起手摆了摆，“我想起来了，这里不是我们公司，政府机关响应国家节能减排的号召也是应该的，再说了，”申墨臣抬着头眼睛在看上去有些旧了的天花板转了一圈，“这空调年纪估计有我的一半，让它降到22度估计对它来说也够呛。”
听到申墨臣这么说金英玉心中的怒火估计26度的空调也熄不灭了，但是他还是知道今天主要要做的事情是什么，他解开了polo衫最上面的那颗扣子，笑吟吟地对申墨臣说道：“就是说啊，之前给我分配到这间办公室的时候我也不平衡，你说都是副局长，怎么他们都在新楼里干活，亮堂堂的，但是咱们再怎么样也是人民公仆，不能被这些外部因素的差异影响了为人民服务的志愿对不对？”
申墨臣听完之后抬起手连连鼓掌，“好！金副您说得真是太好了，我看啊应该让工商部部长照顾照顾你才是，有你这样的领导咱们老百姓就可以把心放在肚里了，还怕那群奸商不成你说是不是？”
一阵吹捧，把金英玉说得飘飘然，当下忘记了自己原本要跟申墨臣说的事，还是申墨臣一句话提醒了他。
“我看得出来，金副你被安排到这个地方郁郁不得志的无法施展自己的身手，要不这样吧，我跟工商部部长说说，让他提拔提拔你，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之前你的那些丰功伟绩我早就找到了珍贵的一手资料，呈上去之后绝对会让你大受关注。”
原本准备了一大堆激情官场话术的金英玉顿时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他脸上的红润减少了很多，眼神也变得谨慎戒备起来。
“你什么意思？”
申墨臣大咧咧的翘着脚，双手环抱放在胸前，“我也想问你什么意思，”申墨臣伸出一只手像是要从金英玉那儿要回东西似的，“我的调查报告呢？”
金英玉愣了愣然后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狰狞的笑容，绕了那么一大圈还是回到原点上了啊，金英玉感觉自己找回了场子，扬了扬手上的报告文件。
“想要吗？”
不等申墨臣答应，那份卡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报告文件就被金英玉放进了碎纸机里，两个人的办公室里只有空调的呜呜声还有碎纸机辛勤劳作的声音。
不一会儿碎纸机的声音止住了，纸篓装满了碎屑，申墨臣只是看了一眼，但是一点儿也不心疼。
金英玉好像得手一般带着笑脸说道：“哎呀真不好意思，手滑了，原本只是打算把一份草稿拿去处理掉，没想到调查报告跟着一起进去了。”
申墨臣轻叹一声之后耸耸肩，“无所谓，一份报告而已，我申请让你们局的人重新拟一份就好，”说着申墨臣就起身往外走，抓着门把手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看一眼金英玉，“而且这一次也不用您费心签字了，我直接让工商部部长签吧，顺便把我刚才说的事办了。”
金英玉心中一惊，眼睛瞪大看着即将开门离开的申墨臣，他从椅子上惊起，三步并两步地来到申墨臣身边抓着他的手臂。
“你什么意思？”
申墨臣回了一个他最擅长的眼神，冷出冰碴子的目光毫不顾虑地看着他，“字面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