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铃兰问道:“你也经历过痛苦吗?”
苏雪妍回忆道:“小时候我因为性格孤僻,鲜有朋友,不受同学和老师喜欢,形单影只,干什么事情都是一个人。现在想想虽然不觉得有什么,但年幼时偶尔也会感觉孤单苦痛。”
莫名得到的能力让她度过受人冷落的童年,连话都很少说,除了家人外,几乎不与其他人沟通。
打开了话匣子,许铃兰也回忆起了不愿意想起的过往。
“我从小就被亲生父母抛弃在洪玄山,我甚至连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洪玄山是狐族圣地,一只狐狸救了还是婴儿的我,我从小被狐狸养大。小时候我甚至以为我也是一只小狐狸,我叫他爸爸……”
陶广义的样貌浮现在许铃兰眼前,那个身影让她又爱又恨。
“他对我真的很好,每天驮着我在洪玄山跑来跑去,饮清泉,摘野果,捕蝴蝶。我喜欢拽他长长的胡子,喜欢抱着他撒娇,喜欢喝他给我煮的野菜粥,喜欢躺在他柔软的白毛上睡觉……”
陶广义的精心抚养让许铃兰感觉到浓浓的父爱,陪她度过了一个完整愉快的童年。
可惜好景不长……
许铃兰继续说道:“在我十岁那年,陶广义把我带到一座陌生的山林中,骗我说去给我找吃的。然后,就转身不见,把我抛弃在那儿。我在山林中等了三天三夜,下雨了也不愿意离去。雨水浇透了我的衣服,也浇凉了我的心。”
被两次抛弃后,许铃兰对人类和妖怪都充满了失望。
苏雪妍问道:“他是有什么隐情吗?”
许铃兰冷笑道:“能有什么隐情呢?不过是厌恶了,不想再养我了,我又不真的是他女儿。你以为妖怪真的能长情吗?他们的生命那么长,偶尔觉得无聊的时候养个人类来玩玩,玩腻就随意丢弃,就像丢掉一张破抹布。”
她的语气很平静,本来她以为说这些的时候自己会义愤填膺。
可是并没有,并不是许铃兰释然了,而是失望透顶。
失望到达了一定程度,连起伏的情绪都没有了。
“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苏雪妍说道:“愿闻其详!”
许铃兰说道:“在陌生的山中等了三天后,我碰到一个大妈。她观察了我好久,见我并无亲人,把我带回了家。可她也是有私心的,她收养我不过是为了给瘫痪的儿子找个童养媳,她以为我还小什么都不知道。”
在闭塞的山里,一个十岁的小孩,将面对这些,该多么无助啊!
苏雪妍说道:“怎么会有这种人家呢?当时你一定很害怕吧?”
“不,我一点也不害怕,我可是从小跟狐狸一起在山中奔跑的人……”
得知大妈意图,许铃兰并无惊讶。
她已经对人性失望透顶,不可能有人对你无缘无故好。
许铃兰说道:“我表现的很听话,大妈逐渐放松了警惕,把我当个小孩子,不加以防备。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我把她锁在屋子里,放了一把火烧了她的屋子。趁着众人扑火的时候,我跑了出来。”
她的死活许铃兰才懒得管,她早就摸清地形,跑出了这座闭塞的山村。
“你很勇敢,也很聪明。”苏雪妍夸奖道。
易地而处,苏雪妍在十岁时除了哭,绝对想不到其它办法。
许铃兰说道:“平时不显山露水,在不经意时给其致命一击。靠着这个原则,我才能顺利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十岁的许铃兰跑出大山后,跑到城里,她经历了难以想象的苦难才活了下来。
许铃兰平静地说道:“我与野狗抢食,从垃圾堆里面翻东西吃,打劫别的乞丐,舀水沟里面的水喝,在桥洞中度过了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