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泉身子一震,悄悄瞥了尚月一眼,懒洋洋地说道:“我们邪修这么强,谁还能指使我们?说到底还是我那个师兄甘项,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要我们今日就来幽兰谷,杀些幽兰谷弟子泄愤,再把那什么天碧草带回门中。”
见甘泉依然矢口否认,尚月又将皎衡剑抵得更近了些。
她心中思绪万千,若说妖族是逍遥门的背后指使者,也说不大通。赤金翎、天碧草、鹿灵木和血语花本就为妖族所有,他们要找天碧草又何必这般大费周章?
尚月刚想再问些话,便瞧见远处灵空之境那边的黄沙已然散去,天边却还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甘泉抬头看了一眼,神色大变,终于是支撑不住,呕出一口又一口鲜血,尚月连忙避开。甘泉扯着嘴角,勉强笑着:“天碧草在你们手中只会带来无尽的祸端,别妄想留住它了。”他望着天际,眼里失去了光彩:“师兄们、还有我的族亲们,我这就来见你们!”
他话未说完,便失去了气息,倒在地上溅起一大片灰尘。
尚月倒吸一口凉气,看样子顾掌门他们成功护住了幽兰谷。她抬起皎衡剑,吸收了些许甘泉的灵力,她坐在一旁打坐,默念着心法将灵力炼化。
忙活了这么久,她总算能静息片刻。直到这时,尚月才惊觉体内一股炙热的气息又在蔓延,她眉头紧紧锁着,面色苍白如蜡,看上去痛苦不堪。
她觉得,自己这些日子的运气未免太过差了些。好在手中皎衡剑的灵力正在源源不断地灌入到灵根中,勉强压制住了南地之火的威力。
她缓缓睁开眼,便看见那青袍少年踏剑而来,他面容依旧俊美无双,发冠衣袍很是整洁,看上去精神满面,根本不像与邪修大战过一样。
少年环顾四周一番,瞥了躺在地上的甘泉一眼,目光停留在了尚月身上,眸里闪过一丝赞许之色,他勾着唇笑道:“越级杀化神,你当真厉害。”
尚月抬眸,打量着宁朔,见他周身灵力环绕,心下了然:“刚才灵空之境的天雷,亦是你的雷劫?”
宁朔颔首,语调不急不缓:“顺手吸收了甘翊的灵力,才能渡劫元婴。”
她撑着皎衡剑站起身,步伐有些不稳,差点又摔倒在地。尚月咬咬唇,她觉得自己应该跟宁朔八字不合,每每她丢人之时,宁朔都恰好站在她旁边,默然不语地看着她出糗。
她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尘,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开口说话,便看见顾掌门一行人匆匆赶来。她连忙上前答谢:“多谢顾前辈灵力相助。”
顾昔亭笑了笑,目光和蔼地望着尚月:“此事亦是我考虑不周,你成功渡劫元婴亦是万幸。”
一旁的幽兰谷长老也称赞道:“若不是尚少侠成功拖住了甘泉和齐少严,只怕我那徒儿还有夜明洞中的人都要命丧黄泉了。”
尚月被众人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倏然想起后山禁地一事,又询问顾昔亭:“顾前辈,我方才听墨澈说,妖族至强灵药天碧草降生于后山禁地,可是真的?”
顾昔亭点了点头,缓缓道:“我正打算去后山查探,然后将那些前去避难的弟子带回来。”
“师父,你受伤了!”祁引一声惊喝,众人齐齐看向他——一旁的贺竹真人再也忍耐不住手上的伤痛,半跪在了地上。
贺竹一摆手,他的袖口依旧被血迹染上了颜色,血还在不断往下流,众人定睛一看,那血竟然是黑色的。
“是邪修的邪气入体,快!快将贺竹师兄扶进院里。”顾昔亭面色慌乱。
贺竹真人的手臂呈乌青色,肿得很高,他面色铁青嘴唇发黑,双眼暗淡无神,看上去格外虚弱,已然没有了往日的神采。祁引握着贺竹真人的手,眼底皆是焦急之色。
几位幽兰谷的长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