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看看吧,这是还没有来得及送往宫里的奏章,看完了之后就直接扔在那个火盆里!”
朱标半信半疑的打开奏章,映入眼帘的第一行字,就清清楚楚的写,“臣,锦衣卫指挥使毛骧,密奏魏国公徐达,谋害太子,书写密信告知双贼联军,以至于太子殿下受伏击而死……”
朱标豁然起身,神情有些激动的说道,“这和他有什么关系?我在草原上是自己迷路的,和魏国公有什么关系?”
朱元璋面无表情,一字一顿的说道,“如果你真的在草原上死于非命,这徐达留着还有何用?他的两个女儿全部嫁入东宫,是咱们大明第一外戚,徐家大丫头还生下了咱的小孙子,你是想让咱们朱家天下夺嫡吗?!”
朱标脸上不解的表情立马凝固,变成了些许自责。
朱元璋又密密麻麻的从书房里掏出很多密奏,一股脑的放在了朱标身边,“看看吧,都看看吧,这些密奏,全都是弹劾徐达的门生故吏的!一个都没落下,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朱标已经没有心思看了,因为翻看了几个以后,上边的名字都耳熟能详,甚至包括景川侯曹震,而且安在景川侯曹震身上的罪名,也正是大不敬之罪,还有数条逾越之罪,还有他们家中藏了哪些逾越之物,都写的一清二楚……
这些罪名如果坐实了的话,那景川侯曹震就算是会蜕皮的长虫,也不够老朱扒的……
“当了这么多年的官,谁干净?谁的屁股下面都一层泥,只是看咱想不想深究而已!”
朱元璋美滋滋的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爹承认你有心计,可是你的那点心思,在咱面前根本就什么都不算,所以你为什么总是想往出跑,而不跟着咱身边好好学呢?咱也没说不教你啊!?”
“这回你看到了吧,这里才是朝廷,这里才是决定所有人生死的地方,明白吗你,你个愣小子!”
朱标有些愕然。
朱元璋又从书房里找到了一张密信,随手扔给朱标,上面竟然写着蓝玉征云南以后一路上的所作所为。
“蓝小二倒是个可用之才,等到你当家的那一天,徐达老了,而常家三兄弟,是个冲锋陷阵的大将之才,却不是那运筹帷幄的帅才,蓝小二可堪一用,可是如果你出事了的话,那这蓝小二也不用再活着了,就他那一副桀骜不驯的性子,英儿管不了他!还不如趁早拉倒!”
朱标有些愣神儿,他以前一直以为蓝玉案是一个意外,是在自己死了以后,老朱万念俱灰才黑化的,谁知道这竟然是早有预谋!
这密信之上竟然清清楚楚的写着,蓝玉酒后玷污了伪梁王的妃子!而且细节都写得明明白白,现在这伪梁王可还是在负隅顽抗,可是这蓝玉的罪名,就已经完完整整的摆在了老朱的御案上。
当真是好一张罗织的大网!!
“这回你看到了吧,当皇帝和当太子一样,最起码在咱爷俩这里是一样的,爹还能活些年头,你要跟着好好学,明白了吗?”
朱元璋把自己的酒壶塞给了朱标,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朱标长出了一口气,把手中的美酒一饮而下,吧嗒吧嗒嘴,“爹,你也太抠了,就这么一点酒,哪够我喝?在军中我都是用大碗的……!”
朱元璋一愣,哈哈大笑,“哈哈哈,真不愧是我朱重八的种,有心气儿,有狠心,天生就是当皇帝的料!爹就算是现在闭眼,也能心安了……”
朱标则是用力摇晃酒壶,又从当中倒出了几滴烈酒。
深夜。
父子二人从庄子里缓缓走出,身后则燃起了冲天火光,里面所有的人一个都没有跑出来,都随着大火化为灰烬了。
马车之上。
“爹,我看那些奏章好多都是毛骧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