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亲人死在战场上悲凉，是国破家亡的悲伤，是对刽子手的恨意。
是恨不得杀叶翎曦而后快的愤怒。
他们的恨是应该的，是理所应当的，因为在他们的眼里，民武帝，就是踏破他们这座城的人，是踏破他们国的人。
可是中州士兵的高兴，难道就不应该了吗？
这原本是中州的城池，这不知道多少中州的百姓被南滢欺压，而现在这一幕，在百年前，也曾经上演在中州百姓的身上。
他们也如同现在的南滢百姓一样，被镇压着，跪着，仇恨着，伤痛着。
现在中州的士兵终于能拿回自己的城，救回同胞，难道不值得欢呼吗？
谁有错呢？
没有呀。
万物皆是轮回，人人皆有立场。
南滢想活，中州也想活。
而谁能活？
是强者。
谁会死？
是弱者。
亘古无边，永无更改。
叶翎曦在清扫过的，安静的城主府门口站定。
“清扫战场，部署守卫，接管嘉城。”
“不要过多惊扰百姓，不可烧杀掠夺。”
“除了城主府之外，嘉城其他将领官员的府邸内的财宝，皆收缴造册后，分发犒劳三军。”
“给她们女眷一个痛快，不许折辱。”
“是。”
叶翎曦手下的兵一直都纪律严明，打仗是打仗，战利品是战利品，放着要搜刮的金银财宝的府邸，叶翎曦也不会扔掉。
金银珠宝，财力地位，都是属于胜利者的。
叶翎曦每每都会分出来一部分犒劳三军，一部分充军费。
普通百姓自然是不能对他们举刀，但是这些将领官员的家属，却不能留下。
一路走来，夺人性命，仿佛是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叶翎曦每次都要叮嘱，不能让他们活，只能让她们走的体面。
眼看着听令的将领要离开了，叶翎曦想起南滢百姓那些仇恨的眼神，还是再次出声：“等一下。”
“皇上还有何吩咐？”
“虽不可过多惊扰百姓，不让士兵烧杀掠夺，但是倘若有人不安分，也无需留手，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这不是中州，不是换个皇帝，中州依旧叫中州的事。
这是国破家亡，这是民风彪悍的嘉城。
这是南滢，虽然也有不少中州的百姓，但是毕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要是过于怀柔，说不定也会出大乱子。
别小看了这些百姓。
民众的力量恰巧才是最强大的。
“是。”
“皇上放心，属下明白。”
叶翎曦叹了一口气，正准备往城内走，突然有一个女人浑身是血抱着一个黑色的包裹冲了过来。
“什么人？”
“站住！”
女人直接被压趴下。
叶翎曦要进屋子的脚顿时停下。
她站在原地看着。
那个女人抬头看着叶翎曦的方向，满脸都是泪痕和哀求。
“皇上……”
“我是中州，我是中州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