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太平道无偿救助贫民,虽其手段略有争议,但也起到了安抚民心的作用,药师兄怎会说其是祸乱之始,未免有些夸大其辞了吧?”
“贤弟何必这般问我,你心中所料,必与我大同小异。”
“闲来无事嘛,就当我替那些碌碌之辈问的好了。”
“不知贤弟听过一句话没有。”
“什么话?”
“凡是免费的,才是最贵的,凡是无偿的,才是偿还不起的。”
“这……”
郭嘉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回答,这话看似没道理,但郭嘉细品,越品越觉得这话很有意思。
“药师兄此话是说,予取先与,太平道治病救人,看似义举,却收揽了民心,成为流民心之所向,如此若太平道另有图谋,待时机成熟,自然一呼百应?”
“看,我就说贤弟必与我所见略同。”
“哈。”
郭嘉一声轻笑,又问道,“药师兄以为太平道何时会图谋大事?”
“看颍川动向,不远矣,或在今年上半年,其实颍川各大家族,亦有类似判断,并已经有所准备了。”
“嗯,文若兄与公达兄等人,也都说太平道在今年,或有大动作。”
“贤弟又如何以为呢?”
“药师兄不妨与我一起猜上一猜,将心中所想写于手上,互作对比,如何?”
林平之俱神凝体微微一笑,点点头,拿来笔墨,在手上写了两个字。
郭嘉亦是如此,两人一同摊开手,只见林平之写了个“三月”,郭嘉写了个“初春”。
“哈,果然英雄所见略同。”
“若太平道谋事,必将轰轰烈烈,天下百姓之劫啊。”
“药师兄有无为国报效的想法?”
“还不是时候,我一无名望,二无出身,就算文若兄肯相帮,我也需从官场底层打熬,除非我投笔从戎,但那又非我所愿,说是太平道谋事,但受伤害的,终究是天下百姓。”
“药师兄有如此仁德之心,令人佩服……药师兄可知,书院其实二月就要正式关闭了,众多家族的重要子弟,也都要陆续出城,去自家的坞堡,药师兄若愿意,去小弟家的庄子做客如何?”
“如此甚好。”
“何事甚好?”
正说着,便见一高大伟岸,颇为英武的青年文士推门进屋,见到两人就是一笑,“药师贤弟,郭贤弟,或有礼了。”
这文士温润谦和,十分正经,与俱神凝体和郭嘉的随意慵懒格格不入。
两人也都起身还礼,“见过文若兄。”
这位正是未来被称为王左之才的荀或荀文若,他跟俱神凝体也是极为谈得来的,将其引为知己的好友。
林平之这个几辈子的老鬼,自然能跟正经的人正经,又能比不正经的人更不正经。
一番闲谈,才知道荀或也是来请俱神凝体随他出城的,却被郭嘉抢先一步。
正如郭嘉所说,这天下,除了皇宫里的那位还觉得这是太平盛世,太多人看得清楚,大乱即将来临。
三月初五。
大贤良师张角在巨鹿打出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旗号,正式揭竿而起。
此时太平道教众经过十数年的发展,已经有了数十万教众,更裹挟了大量的流民,一时间天下烽烟滚滚,战火四起。
张角号称天公将军,其弟张宝、张良为地公、人公将军,又在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设立三十六方渠帅。
虽然地方上的不少士族都有准备,但官府却没有准备,义军发动,官府根本来不及反应,大量郡县被黄巾军从内部攻破,杀死官员官兵,大肆劫掠,然后裹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