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公子忙伸手拉住这就要起身出去的夫人,“夫人莫急,且再商议——”
徐二公子的拇指慢捻,看了火急火燎的大嫂两眼后赶紧开了口:“杨伯母护下杨姝并不意外,早前我也有过猜测,可若他知道此事,莫非姐姐一家被咱们救下的事他也知道?若真是如此定然也知道了姐姐姐夫已经过世的消息,他没有动作,而且又把杨姝还活着的事告诉咱们,那就是,并无恶意,而是——”
“而是为了利用!”,余大夫人的火气依旧很大,云鬓上的赤金点翠的凤钗因为主人的激动而剧烈颤动,“父亲母亲、夫君、二弟三弟,我就说那人不是个好东西,一肚子的弯弯绕,总想把所有人都绑到他的破船上,用的时候说句好话,没用了直接扔河里喂鱼,关键那脑子长的还不如鱼脑子多,连给他拱守国门的人被人坑了他都护不住,他要再敢打小斐他们的主意我这就带人打进上京城去,杀不了他我也要砍掉他那几个儿子!”
“就你本事,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主意也好意思拿来说嘴!若想与他对上还用的上真刀真枪?只要商行全面发力就能让整个朝局动荡十年!”,季老夫人说教完了余氏竟是又咬牙继续说了下去,“打孩子们的主意?他敢打一个试试!哼哼,我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理由什么目的,反正我的悦儿和女婿都是因为他的无能和懦弱才流落在外丢了性命的,这笔账我不跟给他算是不愿意把万千百姓拖下泥潭,但他也别想着左右于我,能容我的孩子们平安喜乐长大我就跟他相安无事,但若是再将那些龌龊心思用在我的孩子们身上,哼!别以为我让修之救了他的命就是跟他服了软,那是因为他那几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不成器,我怕他们把这大丰国带进深渊!哈哈……我说他活的也真够失败的,竟然差点被自己的兄弟和儿子联手下毒给弄死……”
季老夫人说完了犹觉不顺,攥起拳头“砰”的一下就砸到了桌案上,徐老爷子忙伸手捞过夫人的手像往常那样轻轻揉捏她的手指,徐大公子则拉住他家夫人的衣袖,徐三公子看的兴味儿,眯了眼还倾斜了头,两个侄子悄悄起身一个拎水壶一个拿茶盏。
徐二公子,徐二公子就揉捏起了眉心,然后再一次在心里庆幸自家老爹早年退出了京城在此隐居。
要不然就自家这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娘再加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大嫂……呵呵……
季老夫人接过大孙子奉上的茶喝了,心火去掉了些,收回拳头在自己的下巴上轻敲,又沉思了一会才接着道:“当年你们兄弟两人能救下你姐姐姐夫和两个孩子也是出于巧合,事后又精心布置过,若非十分相熟之人到场分辨定是认不出来的。再说这些年他们藏身于山村,知道这事的只有咱们家少数几个,且都是可靠之人,所以图谋咱家这三个孩子的可能性不大……”
余大夫人也接过儿子倒来的茶喝了,但火依旧没有压,“那母亲说怎么办?信不信?找不找?”
“信自然是要信的,找也要找……但现在的问题是咱们要弄清楚他为何要在此时将此事告知于咱们,总不能是因为修之救了他的命吧?”
“为了银子——” ,徐二公子沉吟着开口,“大哥不是说他拿了个盐引出来要跟长平商行合作?这几年东南几州欠丰西北又屡遭骚扰再加上每年给北戎的赔款,国库空虚显而易见……”
“是,要四成利。”,徐大公子点头:“盐引的事我跟金伯父谈了,他也是这么想的,当时穆岳也在,他说国库现在的存银怕是连三个百万都不到,两处大军的饷银已经有一年没发了,年底给付了各府的粮米结算了几个窟窿再加上年节的花销,下剩的恐怕连他自己万寿节的用度都不够,穆岳说盐引签了三个出来,咱家一个,刘家一个,交州那边一个,矿引也签了两个,一个给了大皇子的岳家另一个给了谁还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