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招来了大雨,大雨过后又是晴空。
待得艳阳高照,那个为此次事件揭开幕布的人正一派恬淡的坐在花厅里一边和冯璜说话一边等着王婶子烹制的红烧肉上桌。
定定地看了对方好一阵子,冯璜伸出指头点了他半天才发出声来,“你,你,合着你是从去年闹雪灾的时候就惦记上了鹤鸣关的兵权?然后一直,一直算计到现在,又趁这次的事把你爹都算计进去了!你可真是——”
赵璟神色不变,“鹤鸣关地位紧要再这般疏忽下去势必为异族所破,届时必生灵涂炭,另外若想云睦二州真正安定,关军必须握在手中,别人我信不过,我父王虽懒怠了些,但可信。”
“可你也——”冯璜想说你的心思也太深了些,这莫非就是你所谓的扫清障碍?
扫清障碍是可以这么扫的吗?
可以下这么大的一盘棋?
钦慕一个女子就可以做到这样?
冯璜震惊,震惊之时又听那人一本正经的夸自己,“你做的也很好,药丸子扔的准,霹雳弹投的也准……扔豆子扔出来的?”
“我——”冯璜五指叩向桌案。
那是药丸子吗?那是用硫磺和石灰搓出来的灰疙瘩,别说是骡子,就是战马它也受不住那玩意儿往眼睛里打!
还霹雳弹,什么霹雳弹?那是爆竹包里塞了硫磺和铁渣!熏的人眼疼不说还打的人脸疼!
叩完桌子的冯璜又觉得自己学识太过浅薄,要不然他怎么会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对父子呢?
老子沉迷于游历论道,儿子隐匿在外,然后儿子暗戳戳地算计老子,老子兜头被从天上掉下来的肉包子砸中,然后鬼使神差地替儿子守起了大门……
可不嘛,鹤鸣关是进出二州的咽喉,扼住了那里就等于给云睦二州上了一道坚固的大锁,一面是巍巍大山一面是茫茫大海,自此,不管将来中原一带发生什么,只要内部不出乱子,云睦二州都可保的平安。
“呵呵……”冯璜的脑子转了再转,终于说出一句颇有价值的话来,“赵璟,我觉得你家老爷子是装的,孟老爷子那个词叫什么?藏拙,对,就是藏拙!你私下里做的事你家老爷子肯定都知道,他肯定是在暗中与你互应,或者,或者你们爷俩本身就是一明一暗……京中的大火是他老人家点起来的对不对?还是说早就有预备?!”
“……”
“对,没错!肯定是这么回事!”冯璜很笃定的再度出声。
“嗯……”赵璟有些漫不经心,终于,耳朵捕捉到了外面的声音,忙意有所指地冲冯璜敲了下桌面后起身迎了出去,“娉娉——”
“赵大哥——”杨娉应的响亮,“赵大哥、冯璜,你俩一起来的?怎么不去叫我?小斐来信了,说他们在那边儿待到中元后动身返程,等下啊,我去给婶子说一声去!”
“你,还没跟她明说?”听杨娉的脚步声进了旁边的灶房冯璜又问了一句,“这次的事她也不知?”
赵璟微摇了下头说了半句“别吓着她”,接着就又换了话题,“中元后启程,到家也要十月了,小斐和王启这次应是玩过瘾了。”
冯璜张大了嘴炯炯地看他,不自觉地就露出个胜利者的笑意出来,先是调笑,接着轻笑,旋即又哈哈大笑,“你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佩服,佩服,五体投地的佩服!过瘾?回来补功课更过瘾,没见孟老爷子已经写了这么厚一沓子札记!”
冯璜伸出拇指和食指在空中夸张的比划,“你就等着看他俩回来后如何头悬梁锥刺股就是了!”
今日,冯念恩两口子带着凌霜姐妹两个到新买的庄子上去安排人手去了,程伯和王大叔去了江口也还没回来,饭厅里只有孟老爷子、王婶子和这三个年轻人。
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