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
“你生辰之前。”
“好——”杨娉点头,将两只手都放到了他的手里,“赵大哥……平安为要,做不完也不要紧的,我等你回来……和你一起过生辰……”
“好!”
就这样一动一静的气氛里,一道冰凉的声音自正房门口传来,“杨娉——”
“哎——舅舅,来了——”杨娉快速应声,两手同时用力拽着对方的手小声道:“快快快,咱们一道去见冰山雪莲,顺道比对一下!”
两人一前一后从厢房出来,见徐二公子一身白衣淡淡然立于正房门前的廊下,背后是朱窗黛墙,眼前是青砖枯树,只那一袭玉白映着出尘的面容端的是一派超凡脱俗。
杨娉冲一旁的赵璟眨眼:看到了吗?这就是冰山雪莲!
“舅舅您歇好了没?怎么样,还习不习惯这边的气候?小周叔叔不在?”
“还好!”徐二公子随口应着又冲正要行礼的赵璟点头,“家中随便一些就好,不必多礼!”
徐二公子的目光澄澈又锐利,赵璟想同那傻姑娘说这不是冰山雪莲,这是暗夜的星辰,
能在一瞬间洞察到人心底的星辰。
正房的会客厅还是小斐原来的布置,随意又简单,看到矮几四周跟厢房一样的那四个狼皮褥垫杨娉目露嫌弃,“怎么都是这个,看见就觉得难受,王婶子不会是把去年闹狼灾那会儿得的那些全给做成垫子放你们这儿了吧?”
“回头换掉。”赵璟知她不喜这种灰不溜秋的东西便简短的应和了主动烧水沏茶。
徐二公子却是因为他这句话抬头看过去一眼,随即又收回来道:“喝酒了?”
“啊,舅舅!您确定不是她们三个中的谁到您这儿来告了密?我就尝了半杯,就半杯!真的!”杨娉现在很感谢这个狼皮褥子自觉若非有它非要被摔上一下不可,“而且我已经重新梳洗了,还换了衣裳,赵大哥都没看出来,是不是赵大哥?”
梨花的馨香还在,赵璟生怕自己压不下旖旎而起的心思,遂赶紧背过身去往茶壶里放茶叶,然后很是平静地回了一句“没看出”。
徐二公子轻飘飘瞥了两人一眼后将散落在一旁的衣襟往身边收了收转移了话题,“跟王家那丫头聊的如何?”
“很好啊!”杨娉接过赵璟递过来的茶盏眨眼跟他道谢又接着道:“玉莲姐对于让她接手女学的事虽然有些不太自信但很乐意,还说等下再去咱们老家时会着重学一学关于学堂经管的事,她也会利用年前这段时日多去学堂看看找找问题做做计划,给她一年的时间应当是不差的……不过这不是重点,舅舅您知道,这边村里还有小庄那边愿意让家里的女孩子出来读书学个手艺的已不在少数,但考虑的无非就是一来能给家里挣几分银钱二来将来也好说人家。可山村不比别处,这里姑娘一般很早就嫁人了,早的十三岁的都有,嫁在本村还好,一旦嫁去了别村想再出来做工几乎是不可能的,别说有一屋子的家务事缠着脱不了身,若硬要出来,世俗的口水都能将她们淹死,所以这样算下来能留给咱们作坊可用的时间就少的可怜,将来在用人上难免会出现断代问题。”
“唔,不错,看问题知道看的长远了,世俗如此非我等所能左右,认准的事去做就好,莫问前程——或者应该想想怎么调整女学的教习内容,你还小,不知道一个女子眼界的宽窄高低给其子女以及家庭所带来的影响有多大。”徐二公子手指轻抚茶碗,接着道:“不用担心人手不够影响了作坊运转,你以为你那庄子能安置一次流民就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需要安置?”
“您是说把办女学的目的放在如何能让她们将来更好地教养子女上?”杨娉愣怔了片刻后,目光灼灼地从自家舅舅脸上看到赵璟脸上,忽而颇有些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