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赵璟说着将人拥着走至了书架前,打开位于下方的柜子又从中拿了一个盒子出来道:“这个给你,打开看看。”
“什么?”这俨然又是一幅画作,杨娉狐疑地展开,赫然是一幅工笔仕女簪花图,画中的女子着一袭浅碧色碎花的锦衣淡淡然立于花丛中间,披帛轻挽随风而动,乌发云鬓、黛眉明目,指端捻一枝芍药却是人比花娇,遗世独立,杨娉的呼吸缩紧,“我娘?”
“是,母亲遗留的作品中一共找到三幅有关你娘亲的画作,一幅已经给了先生,这个,你收好。”
“谢,哦,不,赵大哥——”杨娉将画紧紧地搂在胸前:“我也很欢喜,赵大哥你真好,我还是想要谢谢你送我这么好的新年礼物!”
赵璟轻笑,抬起双手缓缓将她的碎发理好,“这个是新年礼物,那我之前送你的那些——岂不是亏了?”
“不亏!”杨娉笑嘻嘻转身,“我也准备了回礼的,你等着!”
“好,我等着……记得先梳洗了换身衣裳……”赵璟说着也不管对方是否乐意拿了刚才的披风又重新把人给兜了起来。
杨娉颇有些哭笑不得,“赵大哥,我竟不知自己何时成了身娇体弱之人?”
“别闹!屋里热,外头冷,你又刚出了汗湿了衣裳!”
“是,遵公子命……”杨娉打趣完抱着画匣子提着衣裳就快速地冲进了雪幕里。
冲回自己的小院儿,只见灯火通明的屋子里独玉莲一人坐在矮几旁的垫子上手撑着脑袋打盹,杨娉悄悄挨过去拿手指戳她,“诶诶,年兽来了哎!”
玉莲一个激灵起身,看见她的样子忍不住皱眉,接着一连串的话就冒了出来:“淩儿去寻你了,错开了?玩起来就不知道冷是不是?咋还穿的赵公子的衣裳?自己的都湿了吧,不湿你也不知道回来!哎呀,我的小祖宗诶,别愣怔了好不好?烧好水了已经,快进去洗洗换身衣裳,我给你泡一碗红糖水去!”
说着用力推着杨娉往里头走了几步又折回身子出去拿红糖要泡水。
和赵璟一起在父母的灵位前说到了三更,才歇下不过一个时辰就又被爆竹声吵醒了,民间有过年这天不能被人叫起的说法,否则一整年都会懒床,所以金氏就吆喝了几个护卫在院子一个劲儿的放爆竹,直到把所有人都被窝里“嘣”出来才算完。
因着昨晚的事杨娉装了一肚子的吃惊和欢喜,此刻磨磨蹭蹭地在被窝里翻了好大会儿的身才拿起淩儿一早就预备好的衣裳穿起。
“小公子让程师傅带着跟王大叔他们爷几个一道出去拜年了,到咱家来拜年的也已经来了好几拨了,冯先生和金姨他们在前头支应着……啊,戴这个?” 淩儿将她摁到妆凳上梳头发,嘴里念念,伸手接过杨娉递给她一枚红珊瑚的鹿簪,发簪通体嫣红油亮,末端利用了珊瑚天然的形状被琢磨成了鹿角的样子,干净俏丽中不失稳重大气,余淩睫毛轻颤又抿嘴偷笑,退后半步略端详了两息便找准了合适的位置将发簪固定,笑起来称赞道:“好看!就是要这种胸中有丘壑又用了心的人做出来的东西才既好看又没有匠气……”
杨娉不置可否地哼哼了两声,抓起外裳穿好,就拽了对方一起出门。
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前院那块昨晚上被他们糟蹋过的地方已经清扫了出来,只余青石缝隙中的几道白痕与满地的红色鞭炮碎屑交织在一起,余淩半道上拐去正房帮忙,杨娉便抄小道去了东院。
花厅门旁,周烨和赵璟两袭黑衣一左一右地站着说话,一个凌厉如刀剑一个沉稳如磐石, 看到杨娉进来又同时收了话头转过身来。
“乔姨是忘了请门神了吗所以让二位在这儿守着?谁是神荼谁是郁垒?” 杨娉好像已经平息了早起时的不自然,笑着打趣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