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低头哈哈着应儿子的话,抬头就咬牙切齿,偏头就跟那帮汉子使眼色。
黑胖的眯眯眼领了头提了棍子慢慢朝她们逼近,路过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尖嘴猴腮时还不忘斜眼瞪了他一下。
这是打算动手了?
跟余淩交换了眼色后,杨娉呼喝了乌丹一声就带着它走到了战战兢兢地站在水锅前的茶摊老汉夫妻俩跟前,“老伯大娘,您这锅里的水也不能喝了,我买了,再买了您这木桶,劳您帮我兑一桶温水吧,有皂角吗?有的话也麻烦给我一点……”
“啊,哎,成,成……”老汉应了两声开始兑水,趁着水声响起偷偷地跟杨娉说话,“快跑啊,赶紧跑,还要啥水……惹不了,不能惹……啊,皂角,有皂角,让老婆子给你拿……”
“多谢老伯,我想给狗洗洗澡——”杨娉舀了温水一瓢一瓢的往乌丹身上浇。
“啧啧,小娘们儿的胆子不小啊,有靠山是咋地?”杨娉的样子让几个人心里打了鼓,领头的那个开始试探起人来
“啥靠山,县令大人是她爹?县太爷家闺女可不会跑这地方来喝茶!可别忘了咱们可是——”
“就是,你啥时候见过那狗?是外地过来行商的?小娘们儿到了俺们这儿就得守俺们这儿的规矩晓不晓得?”
哦,合着是因为乌丹所以把自己当成了外地人。
妇人半抱半携的将她儿子弄到了一个桌子上后凑近了那领头的眯眯眼嘀咕了一阵,随即扥扥袖子开始说话:“一千两,不来虚的,把你们身上的首饰也留下来!”
又妖妖娆娆地指了那些个扛着木棒的一步步逼近余淩的人,扭扭腰撇撇嘴挑挑眉旋即露出个哂笑的表情来,“你们也看到了,俺们这儿可不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你们拿银子我们放你们走人,都是女人,俺们也不为难你们……还有身上衣裳也留下来吧,弟兄们穷,都没见过这样的好料子,拿到当铺说不得也能换几两银子……要不然,就是留下你们一个晚上回去后你们也能让唾沫星子淹死,到时候你们爹娘能不能要你们都得另说!有钱人家的小姐是吧,这娇俏的小模样弟兄们可稀罕的紧——”
杨娉头也没抬地继续给乌丹洗澡,余淩却是蓦地抽出了腰间的雪绫,“唰唰”两下破空的声音后那妇人剩余的话就被抽的悉数封在了嗓子里。
“啊呜——”妇人想接着叫嚣,却发现舌头不听了使唤。
余淩在打架时不爱说话,娇俏的姑娘将雪绫甩的像九天玄女的飘带,携着香风、裹了钢刺在对手眼花缭乱的瞬间就缠了上去,飘带翻转卷起了木棒,再凌空一个回旋就击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因着不能确定这些人的身份余淩便锁了力道,打倒即可,避免打死打伤。
雪蚕绫长了眼睛,灵蛇一般游走于贼人当中,扫下盘、勒脖子、击背胸……
这帮子人显然是常打架的,单从他们三三两两互为后背互为犄角的样子就能看出来,且还乱而不散,被打倒了还能立刻爬起来。
大约是看出余凌不想下狠手这些人就更加肆无忌惮起来,棒子使不上力就开始掷石头,场面“砰砰”“咚咚”的一片混乱。
茶摊老板两口子早已瑟缩到了大锅的后面,歇脚看热闹的两个也猫了腰悄悄地往外撤。
杨娉还在给乌丹洗澡,半桶温水冲下去,乌丹终于又恢复了些他威猛飒爽的模样。
乌丹是一条很好看的铁包金獒犬,黄褐色的下巴、黄褐色的四肢还披着一身黝黑发亮的长毛,毛茸茸的脑袋很喜庆,晃悠的时候很像舞龙舞狮时双方争抢的那个大绣球,嘴巴张开露出獠牙时却比狮子也不差,爱撒娇更爱打架,此刻看余淩跟人打了起来也按捺不住地想要跃出去参战,却又谨记着自己的职责竖起了披毛认真地守在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