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幼容的视线停留在余平手中的那袋碎银子上许久,可能是没什么感情,听到这些话也不会觉得难过。
她眼神冷了几分,态度却还算礼貌。
权衡了下利弊,余幼容选择了示弱,“我与萧公子的婚期在半年后,舅母连半年都不能忍吗?”
如果说在冯氏和她之间,余老夫人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维护她。那么将冯氏换成余平的话,余老夫人虽然还是会优先护着她,但心里却是极不舒服的。
不想让余老夫人夹在她和余平中间为难,所以余幼容宁愿选择示弱。
然而余平吃了秤砣铁了心,显然没有意识到余幼容不想把事情闹到余老夫人那里,一口将话说死了。
“她已经忍的够久了。”
见余幼容一直不将碎银子接过去,余平索性将袋子丢在了她的脚下,“我知道一个姑娘家独自在外生活不方便,所以你不如听我的劝,将婚期提前。”
“我巴不得她将婚期提前。”
熟悉的声音,不熟悉的情绪,余幼容抬头便看见了走进来的萧允绎。
他脸上没有笑意,音色偏冷,就连眼神都带着些阴鸷,许是在克制情绪,他步伐有些重。
不像寻常时候那般轻盈随性。
这样的他让余幼容想起了第一次遇见他的那个雪夜,天挺冷的,他的眼神更冷,令余幼容毫不怀疑,如果当时她不配合他,就会立即成为他的手下亡魂。
“萧公子,你怎么来了?”余平回头看到萧允绎,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不知为何他有些害怕这个年轻人。
虽然冯氏说他只是傅大人家的远房亲戚,但他总觉得这人的身份背景不简单。
“若是现在不来,下次再来恐怕就找不到她了。”
从余幼容说“舅母连半年都不能忍吗”这句话开始,他就来了,奈何她明显在隐忍,对方却根本不领情。
萧允绎生活的环境让他从很小的时候便学会了喜怒不言于表,可惜每次遇到余幼容的事,不说气急败坏,总是忍不住泄露几分怒意。
“萧公子说的哪里话?”
余平尴尬的笑了两声,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朝余幼容使了几个眼色,又对萧允绎说。
“既然萧公子来了,我就不在这儿碍事了,你们聊,你们聊。”说完这句话余平逃也似的离开了余府,好似晚了一步萧允绎就会将他如何一般。
等到只剩下他们两人,萧允绎幽幽开口,“你一定要留在这里?”
“嗯,祖母在这儿。”
余幼容弯腰捡起了脚边的那袋碎银子,打开看了看,还不少,看样子余平这次是铁了心要赶她走。
听余幼容的语气,她似乎挺无所谓的,情绪丝毫没有被余平影响到,“若是舍不得祖母,你可以带上她一起搬出去。”他最先想到了四合院,又觉得似乎不太合适。
“我为你找一处适合老人生活的院子。”
余幼容摇头,“祖母虽然对我那个舅母不满,但她是在意舅舅的,她不会愿意搬出余家。”
再者,老人家十分在意这个家,不然也不会让冯氏兴风作浪至今,虚构出表面的家和来求得万事兴。
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容忍至今。
冯氏忍的够久了。
谁又忍的不久呢?
余幼容将碎银子收好,心里想着刚好用这些碎银子帮温庭置办些新的笔墨纸砚,再买几本有意思的话本给他在牢中解解闷。
总是读书写字,她担心温庭本就古板的脑袋瓜子更古板。
做好打算,她已经不想待在这里了,迈开步子便朝外走去,走了几步又觉得不对劲,停了下来。
她回头看向没动的萧允绎,微微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