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刚好是寒露。
余幼容原本以为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一夜好觉了,结果刚和衣倒在床上,花嬷嬷和月嬷嬷就来了,说是皇后娘娘有请。
因为是临时驻扎,除了必需品,营帐里并没有多余的东西。余幼容到达戴皇后的营帐时,她正一脸憔悴的歪坐在床上,身旁有两名宫女帮她捏肩揉腿。
花嬷嬷走过去,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娘娘,太子妃来了。”
戴皇后仿佛没听见般,闭眼假寐,而余幼容就只能在营帐中站着,等着这位皇后娘娘睁开眼睛。
过了约莫一炷香时间,若换做寻常女子这样干站着一动不动怕是早就脚麻了。
余幼容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
这位皇后娘娘是在为姜烟出头呢!
床上歪坐的人微微动了动,又过了片刻才缓缓睁开眼睛,视线扫了一圈落到余幼容身上,很是惊讶。
“容儿什么时候过来的?”她说着朝余幼容招招手,“怎么站在那儿啊,快过来坐。”
不得不说,这宫里的女子演起戏来去拿个影后都不为过,余幼容瞧着她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等到花嬷嬷搬来椅子,也不客气,大喇喇的坐下了。
因为早有预兆,戴皇后对于她突然不怎么乖巧了也不觉得奇怪,只当她骨子里就是个粗鄙的野丫头,这会子终于演不下去了。而她越是如此,她便越觉得姜烟顺眼。
“容儿可知烟儿这几日病了?病的还挺重。”
戴皇后的视线有意无意的打量着余幼容,语气里满是试探。
自从那日被余幼容羞辱了一番,姜烟就病了,是真的病,再加上病没好又颠簸了几日,如今越发严重。
虽然戴皇后去探望时,姜烟一个劲儿的说她的病跟太子妃没有关系,但戴皇后作为后宫之主,见得最多的便是女子间的尔虞我诈,当下便觉得定是余幼容做了什么。
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出。
“也是可怜见的,来的时候好好的一个花儿似的美人,如今单薄的风一吹就能飘走似的,那小脸白的呦。”
戴皇后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一瞬不瞬的望着余幼容,“容儿是不是也觉得很可怜?”
余幼容很认真的点点头,“是挺可怜的,可惜我验尸还不错,治病一般般。若是——”若是她死了她还能帮忙验个尸什么的,现在——无能为力。
当然,后面的话她肯定不会直接说出口的。
但戴皇后哪能听不出来,被噎的脸也白了起来,“你——你——”她想责骂余幼容,又不知从何骂起。
她虽然敢罚她站一炷香的时间,但不代表她敢得罪萧允绎,只能将骂人的话又憋了回去,“没想到容儿这么会说笑,有御医在,也用不着你去给烟儿治病呀!”
对话到这里显然聊不下去了,戴皇后正准备挥手让余幼容退下,夜嬷嬷匆匆跑了进来,见到余幼容在稍稍愣了下。
然后才跑到戴皇后身边,耳语了一番。
也不知说了什么,瞬间便激怒了戴皇后,只见她突然坐直了身子,“定远王好大的胆子!竟然!”
戴皇后刚要摔东西就瞧见了坐在对面的余幼容。
到底是顾着面子,稳了稳情绪,用如常的声音说,“容儿,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恐怕明儿一早天不亮就要赶路了。”说完又朝花嬷嬷使了眼色,让她目送余幼容离开才安心。
余幼容对戴皇后口中的定远王不感兴趣,只想回去睡觉,结果天不遂人愿,半路遇到了萧易初和萧疏钰。
“太子妃,你听说了没?”
萧易初不亏是鼎鼎有名的作天作地又嘴碎的京城大小姐,一见到余幼容就一脸兴奋的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