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书房外,君怀瑾才开口,“陆爷刚刚睡着,小点声。”
将尸体带回大理寺后,君怀瑾交代了几句就让衙役们去休息,结果却被陆爷拦了下来,也不说原因。
只让他们换身干衣服再过来找她。
包括君怀瑾在内,都以为余幼容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谁知他们换好衣服匆匆赶回来就见到一张圆桌上放了满满一桌子的姜汤,还蒸蒸冒着袅袅的热气。
怎么说呢——
当时他们的心情突然就变得很奇怪,倒也没有因为感动就消了一身的疲倦,反而——觉得更累了。
就好像在外面受了委屈一直忍着不哭的孩童,回到家见到了自己的母亲。
一句话没说泪意先涌了上来。
他们此刻就是这种心情,心底酥酥麻麻的,甚至有些想哭,特别是在看到陆爷还穿着一身半湿的衣服时,心情顿时更加复杂了,眼眶热热的。
可惜——
他们陆爷并没有按照他们心中设想的话本演下去,嘘寒问暖一番,或是将姜汤一碗一碗的递到他们手中。
而是用一贯疏冷又散漫的调子跟君怀瑾说,“冷死了,去给我找身衣服。”
生生绝了众人的泪意。
换好衣服,喝完姜汤,所有人终于可以去睡了,君怀瑾也给余幼容安排了一间厢房,至于他自己,熬了一夜已经累得眼干脑涨,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床就呼呼睡着了。
可能是因为心里装着事,君怀瑾睡了一个多时辰就醒了,身体还倦得很,硬是靠着毅力起了身下了床。
用冷水洗了把脸后君怀瑾步伐沉重的撑着伞去了停尸房。
到了停尸房,里面竟然有人。
他将伞收好放在墙边,带着疑惑走了进去,而里面的人刚好慢悠悠的转过身,四目相对了大概一秒,对方又若无其事的将视线移开了。
君怀瑾脚步停下,说不上来此刻是什么情绪,“陆爷,你——没去休息吗?”
问完这一句他又继续往前走,等走到里面那人旁边便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摘掉手套收拾工具箱。
情绪也渐渐复杂,比起疑惑,更多的竟是气结。
陆爷似乎从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上次因为叶清漪何安臣的案子去锁月楼查找线索,她就被轰然倒塌的楼压在了下面,性命攸关之际她居然还不忘记拿那块染血的木板,让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
可能是因为生气,君怀瑾也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张口就要责备余幼容,谁知旁边的人视线一幽幽扫过来,他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了,只吞咽了下口水。
余幼容一边收拾工具箱一边说,“尸体我验过了,受害者死前被侵犯过。”
说完这句她顿了下,将工具箱的盖子合上后又重新走回到尸体旁边,指了指尸体的手指。
“指甲里的皮肉应该是凶手的,君大人可以查查案发现场附近哪些男子身上有抓痕。”
接着她又绕到尸体脚那边,“鞋底有泥水,她是雨后出的门,雨是昨日傍晚时分下的,那么大的雨,天也黑了,还要出门——”
她眸光幽幽晃着。
“到底是有多急的事?说不定——是熟人作案。”
最后她又拿起了那朵白色绢花,“虽然作案手法与前几起案子毫不相似,但这朵绢花,倒是像的。”
这段时间连环杀人案的事虽被传得沸沸扬扬,家喻户晓,但内情与很多细节实际上也只有大理寺的人知晓,至于绢花长什么样,也只有见过的人才知道。
余幼容捏着手中的白色绢花慢悠悠的转着,很显然,凶手是见过连环杀人案中的绢花的。
只是不知,他究竟是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