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万千思绪,余幼容这才验尸。
尸体左臂上有大片烫伤痕迹,已经结痂,推算时间就在陈琳琅遇害那几日,结合陈琳琅指甲里的血肉,这片烫伤极有可能是李衡在欲盖弥彰。
除了这处烫伤,尸体表面没有其他致命伤痕,也没有内伤,根据种种症状可以推断出是中毒而亡。
在衙役将尸体带走之前,余幼容采了些毒血,打算让南宫离查查是不是跟之前倾城中的毒一样,即便依旧查不出毒药出自何处,只要毒是一样的就能证明这件事。
确实跟安妙兮有关。
接着小孟大人又带人将房间以及两进的院子翻了个遍,最后在李衡床底下用木板隔起来的夹缝里发现了一套皱巴巴的衣服,上面有些许干掉的血迹。
确认过没有遗漏之处,他又准备去找老奴问话,问问陈琳琅出事那日李衡是不是穿着这套衣服。
结果就看到余幼容已经跟李衡家的老奴聊上了。
“经历那天是很奇怪,他让我告诉那位大理寺的大人,说他不在。然后就从后门走掉了,再没回来。”
余幼容语气轻飘飘的,“那你记不记得,那日有没有什么人来找过他?”
老奴一边回忆一边肯定的答,“没有的,那段时间除了琳琅没人来找过经历,要是有人来过,我怎么会不知道?”他被经历请来就是帮顾着这院子的,哪能放了人进来都不知道?
见从老奴嘴里问不出有用的线索,余幼容道了声谢就没再说话,小孟大人这时才走了过去。
“老人家。”
小孟大人很是尊敬长者,弯着腰将那件皱巴巴的衣服递到老奴面前,“你还记不记得我来找李衡的前一日。”为了让老奴的记忆清晰些。
他又提醒道,“就是陈琳琅遇害那一晚,那晚下了雨,你仔细看看,那日李衡穿的是不是这件衣服?”
听了小孟大人的话,老奴很认真的将衣服看了好几遍,然后恍然大悟,“我说怎么丢了套衣服。”他不解的问小孟大人,“大人是在哪儿找到的?那天经历是穿着这套。”
老奴的语速比较慢,一顿一顿的,咬字也不太清晰。
“我记得的,那晚不是下了雨嘛!我还想着衣服干不了了,结果却找不到经历换下来的衣服,问他也不说。”
案子到这里差不多就水落石出了。
只是小孟大人实在想不通,这李衡都已经跟陈琳琅订过亲了。即便对她有非分之想,再等一段时间不就可以名正言顺了?何必急于一时酿成大祸,害人害己呢?
关于他和陈琳琅之间有没有矛盾,早在先前小孟大人就已经询问过老奴和陈琳琅的父母了。
都说郎情妾意,情意绵绵。
也许,这里面还有其他隐情吧!也许,就如他们根据线索猜测的这般,如今李衡已死,真相究竟如何也无人知晓了。小孟大人摇摇头,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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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和历九月十六日。
君怀瑾带着伤又去了趟钦天监询问九月中下旬的天气情况,秋天虽然干燥,但雨天也不少,接下来就要连续下三天的雨。
不过都是蒙蒙小雨,每日大概一两个时辰就停了。
回到大理寺,君怀瑾像孕妇那般扶着腰走的极慢,走到椅子前甚至慢悠悠的转过身撑着扶手坐下。
比当初温庭从刑部牢房出来时还要娇滴滴的,温庭是那种绝不将疼说出口的人,而君怀瑾,你要说他能忍吧他也挺能忍,每日坚持去审(为)讯(难)孟夏,但也是真的矫情。
就比如现在。
“这段时间雨夜不少,但凶手似乎没动静了。”君怀瑾找了个舒服姿势坐下后,又扯过搭在扶手上的毯子盖在自己的腿上,小心翼翼的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