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余晖在阿芙蓉花海上镀了层金光,眼前景象美轮美奂,恍若梦境。
两人沉默无言许久,虽没有明说想的却是同一个问题,若是釜底抽薪这座城定会被重创。
想恢复如初怎么着也要过个几年。
而几年前,这座城才刚刚经历过另一场浩劫。萧允绎和余幼容之间的默契似乎是与生俱来的,随着日久天长又渐渐加深,因为心里不确定所以才开不了口。
直到最后一丝余晖被晚风吹散,阿芙蓉花海被夜色覆盖呈现出另一番景象,萧允绎不知为何提起了他那位六皇兄。
——南安王萧允嗣。
“你知道六皇兄当初是如何清剿的巫邪?”
余幼容没急着去猜测答案,脑中先浮现出一个奢靡却不显庸俗的身影,骨相美,皮相也美。
静时妖冶诡美,笑时张扬妖绝。
一身反骨。
她与那人没打过几次交道,唯二的那两次却印象十分深刻,第一次是她哄骗萧未央被他抓个正着,第二次是她威逼姜烟又被他抓个正着。巧到像是有预谋。
萧未央那回他捏着她的下巴说瞧着她面熟,姜烟那回他利用禁药诱使海东青发狂,刺杀嘉和帝。
为人子,不孝,为臣子,不忠。
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竟被他轻描淡写的说是中秋佳节助兴节目。
男生女相,性子古怪,阴晴不定,给人无形的扭曲窒息感,浑身上下弥漫着妖气,若不是她不信鬼神,不信妖魔,定以为他不是人!
远在燕都正在听鸟唱曲儿的人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揉揉还在发痒的鼻头,好看的眉狠狠一拧。
谁在骂我?
一不如意,正在卖力唱曲儿的鸟遭了殃,被逗鸟棒狠狠戳了两下,乱飞一地羽毛,男子声音如焦尾筝鸣,说出来的话却像是个闹脾气的孩童,“闭嘴!难听死了!”
周围的侍从婢子们大气不敢出,生怕成了那被殃及的池鱼。
察觉到身旁人在走神,也意识到她因何走神,萧允绎伸手捏了捏她的掌心,很是严肃的。
“不许想别人。”
余幼容回过神朝他眨了两下眼睛,霸道!明明是他先提起她才想的,她顺势问,“他是如何清剿的巫邪?”以那人的性格总不可能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那些巫邪之众之所以招致朝廷清剿是因为他们挖了个大坑活活烧死千人做法祭天,天怒人怨。”
萧允绎目光幽幽,似在想象当时的画面。
“六皇兄效仿,也挖了个坑将他们直接活埋了,害怕有人破土而出,特地让侍卫守着,冒出一个脑袋便就是一铁锹。”
余幼容情不自禁想到了打地鼠,但涉及到人命那画面不禁诡异恐怖起来。
“就因为他行事狠绝从不顾伦常道德,才能在短时间内清剿完毕。也因为清剿巫邪有功,他被封为南安王。”
“你的意思是——我们该向他学习?”余幼容顿了顿。
“不能心软?”
“不能心软。”
她没反驳萧允绎的话,视线再次转回到山谷中的阿芙蓉花海,嘀咕一句,“一把火烧了可惜了。”可这么大一片就算给她入药使用也不知要用到猴年马月。
“你现在是什么想法?将这花海烧光容易,但以我们几人之力对付一城的人却不易。”到时候若是襄城百姓暴动定要有人镇压。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萧允绎早就想到了对策,回答,“四皇兄和六皇兄皆有人马驻扎在辽东。”
萧允拓的人马主要是防止沿海一带的倭寇卷土重来再次烧杀掳掠出海船只,而萧允嗣的人马——
那次清剿巫邪后他便极少回京,行踪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