缃绮这才告退出了厅堂。立在庭院里,她长长吐口郁气。
雪狸凑上来不解地问:“小姐,那要紧的事,你到底是急不急?”
缃绮在前面走,雪狸碎步小跑在身后紧随。
“见到何掌柜了?”缃绮头也不回地问。
“见到了。”
“何掌柜听说‘覃小蛊’公子‘‘重现江湖’,定是乐得嘴都要裂去后脑勺了。” “小姐如何得知的?是这样呢,只是……”
缃绮打断她:“只是何掌柜提出一定要亲眼见见我,才肯放心这宗买卖。”
雪狸眼眸放光,惊喜诧异地问:“小姐,你是如何知道的?就是这么说的呢。何掌柜说,最不缺的就是钱。那些公子们一掷千金买人捉刀写文章。只是寻不到像覃先生你这般文章锦绣的。”
缃绮猛然驻足回身,雪狸刹住步。
“可你有没有想过,我如何能出这侯府高墙?”
雪狸一愕,旋即神色黯然:“回来的路上,雪狸也在寻思呢。不然,设法同二总管去周旋一番,小姐你也调来后院采买处当差呢?”
缃绮捏捏雪狸的鼻子,无奈叹气。雪狸心思活络,可老夫人岂肯放她去下处打杂?眼下,可就是差个法子,如何混出府去?
侯府深宅大院,老侯爷也自诩家风谨肃。府里女眷二门不迈。家里婆子丫鬟
进出府是凭有腰牌的。雪狸在后厨,白日里可以借口伺机出府。可她就难了。
雪狸想想又说:“不然,小姐你同我换了衣衫,装作我的模样混出去。”
“老夫人眼前不能没人,她若随时传唤我,发现我不在……”缃绮想,还有处处在暗中监视她一举一动的魏云嫦在,更是插翅难飞。
好不容易看到一扇放生之门,却是无路可通。缃绮心内纠结。
雪狸还想出主意,就听一声大吼:“你们原来躲在这里呢!走,随我去大公子跟前回话去!”
还不等缃绮看清,成哥儿气势汹汹冲来眼前,声音带了哭腔,双眼红肿,一把推开雪狸就扯住缃绮的手腕。
缃绮狠狠挣脱他恼道:“光天化日的,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你们干的好事!你们赔我的……,不,赔大公子的书来!”
“大公子的书?什么书……”缃绮还在揣测,成哥儿将手里一本湿漉漉的书甩给缃绮哭骂:“我就知道你没别好心思,就是要害我。那箱子书,放去那个鬼地方,屋檐漏水,湿漉了箱子,书被泡了。呜呜,我舅父好不容易为我谋了这份风光差事,如今大公子一定会赶我走。搞不好告去老夫人跟前,就打发我出府了。”
成哥儿十三、四岁的年纪,还是个半大的孩
子,同小弟寿奴岁数相仿。平日里油嘴滑舌机灵讨巧,可遇到事也是个没主意的。
雪狸不服,梗了脖子回敬:“书箱子搬走时好端端的,与我们有何相干?”
缃绮止住她,横臂拦了雪狸在身后,拾起地上那本湿漉漉的书,心中有数:“成哥儿,带我去看看。”
书箱已被抬在一旁,幸好泡损严重的只有贴墙角的一个箱子。
“如何发现的?”缃绮问。
“进来时还好好的,我们是查过房子的。前面赏酒吃,我们就都凑去了。谁想回来,那屋瓦不知怎么漏水,滴淌下来,就把箱子里浮头的几本书籍给泡污了。”
缃绮打开那湿漉漉的箱子,查看箱内的痕迹,愕然半晌。“
“这主意是你出的,你随我去见大公子顶了这罪去!”成哥儿不依不饶。
缃绮翻看几册污损的书,爽快地答应:“好,我随你去见大公子。不过,即便是我认罪领罚,亦或嫦姑娘吩咐你拿这书箱子给我设堵。大公子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