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小黎笙之前的身份,司玲珑曾经有过一个大胆的猜测。
如果她只是单纯的狼孩,在初初遇人时表现得更多应当是身为野兽的凶性。
但除了那晚受到惊吓以外,不管是洗澡穿衣还是吃饭,小黎笙都表现得十分乖顺,她听得懂人言,也能说人言,再加上那几个被她咬伤的下人的情况。
综合来看,比起狼孩,司玲珑觉得妖怪化形的说法会更有说服力些。
身为妖兽养大的人类崽子,妖怪化形这种事对她而言并不算难以接受。
但她知道,普通人肯定难以接受。
所以哪怕自己心里有再多的想法,司玲珑面上依旧没有露出半分。
在场几人都没有半分怀疑,除了,赫连越。
毕竟,司玲珑在他跟前从来没有秘密。
凤眸眯起,赫连越看向被刚刚那一掌打得趴在地上颤抖起不来的少女,眼里没有半点的怜惜。
开口,却没有就柳云衣对黎笙身份猜测的事深究,反而施施然起身,走到司玲珑身侧,随意般的牵过她的手,径自换了个话题,
“你先前问,她凭什么打你。”
赫连越声音低沉而缓和,但语气里却分明渗着一股寒凉,不紧不慢的,磨人心肺,“朕便明白地告诉你,朕的爱妃,不止能对你动手,亦能决定你的生死,你们兄妹今日所犯之事,朕的爱妃说如何罚,你们便如何受。”
赫连越说完这话,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司玲珑单方面地认为自己对她情根深重,因为他曾经所营造的对她所有的宠爱,在她看来都是爱重。
如果她曾经会为那样的爱重而对他心动,那么,他不介意对她表现更多一些明目张胆的偏爱。
嗯……这就是她心音里提过的,又土又上头的霸总式宠爱?
赫连越想,她应该会喜欢。
却见,司玲珑杏眸复杂地看向他。
眼神里没有他以为的受宠若惊或者感动,连带着心音都开始朝着鄙夷的方向展开。
【今天事情闹这么大,他居然想让我出头做这个坏人,我掐指一算,狗皇帝又想坑我!】
赫连越:……
【算了,我早就看清了,我这个‘爱妃’就是他的工具人,他不想收拾,那就让我来吧。】
赫连越都愣了。
根本不能理解她的脑回路(跟司玲珑学的词。)
他既然敢让霍山带兵封城还大肆搜捕,就不会在乎在这事情上处置了这些人。
分明是给她做脸给的权利,到头来反而被嫌弃了?
赫连越有些气闷,却也不好临时反悔说不叫她处置,只能生生憋着。
而柳家兄妹,在听到赫连越的话后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司玲珑。
柳云衣眼神复杂,但事情发展到这样的地步,说不懊悔是假的,她想求司玲珑放过她,但她开不了这个口,胸口处的伤也叫她开不了口。
柳少卿的内心压力比柳云衣却轻多了,当下跪着朝司玲珑的方向便是求饶,“娘娘,今日之事都是我兄妹二人愚不可及,请娘娘看在孩子和狐狸都毫发无伤的份上……”
柳少卿话未说完,就被司玲珑干脆打断,反声质疑,“狐狸?狐狸是你该叫的?既然犯了错,难道连求情对象是谁都搞不清么?”
柳少卿一愣,反应过来连忙改口,“是雪、雪杀,雪杀小殿下。”
又忙不迭转向正赖在司玲珑旁侧围观的胖狐狸和那边的黎笙,语气恳切又卑微,“雪杀殿下,还有小妹妹,我们真的知错了,你们原谅我们好不好?日后我们兄妹必定洗心革面,再不敢欺负弱小。”
顿了顿,又十分有求生欲的补充,“尤其是不敢再小孩和小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