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范清遥进门,便是赶紧起身要往地上跪,范清遥伸手拉住妇人,随后走到床榻边,先行检查着孩童的伤势。
“血是流的多了一些,好在年轻气盛,只需稍加修养并不大碍。”
妇人听着这话,直接就是哭出了声,“真的是谢谢姑娘了,今日若不是碰见了姑娘这样的好人,我都是不知要如何给我儿看病啊!”
范清遥目色一顿,从药箱里拿出药粉合白软布,却是不动声色地询问着,“怎么,难道这彭城没有医馆不成?”
妇人含泪摇了摇头,“惹了花家,谁敢给我儿医治啊!”
范清遥仔细给孩童包扎的姿势不变,似疑惑道,“花家?”
妇人见范清遥并非是本地人,再想着花家在彭城做的那些事情本也不是什么秘密,便是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姑娘有所不知,主城的花家那可是在皇上面前当差的,听说更是还出了一个杀神老将军,这些年花家便是仗着主城花家的光,在彭城可谓是无恶不作。”
范清遥不送声色地顿了顿手上的动作,“你们为何不报官?”
妇人无奈摇头,“以前也不是没人报过,只是不管多大的事情,最后都是不了了之,而且报了官的人都是要倒霉好久的,久而久之的,便是没有人再去报官了,因为就算是报了也没用。”
范清遥光是听闻妇人那既无奈又惊恐的语气,便能够想象得到这些年花家旁支在这彭城只手遮天到了何等地步。
主城花家的荣光,是靠着花家男儿的献血所洗刷出来的,那时花家该得的!
却未曾想到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竟有人如此无耻地啃食着主城花家男儿用命换取来的荣誉,在彭城的地界上作威作福!
皇宫里的那个人想要杀她,不过是因为她在联姻上锋芒外泄。
故而,皇宫里的那个人便是坐不住了,怕难以控制她从而想要杀人灭口。
这是那个人一贯的伎俩。
控制不住便斩草除根,对花家是如此,对她亦是如此。
既这般,她便让皇宫里的那个人知道,她可以为他所用,甚至可以自断手足又有何难?
况且,现在正好有送上门的造势之材。
“呃……”
孩童似是睡饱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便是看见范清遥正是坐在自己的身边。
愣了愣,他忽然就是笑了。
妇人吓了一跳,赶紧去将孩童抱起,“小宝你笑什么?你别吓唬娘啊!”
孩童嘿嘿地眯着眼睛,“娘,仙女下凡了。”
妇人又是一惊,“胡说什么?怕不是脑袋伤坏了?”
孩童生气自己娘的不相信,噘着嘴指向一旁的范清遥,哪怕生气声音也是糯糯软软的,“我没说谎啊,仙女姐姐不就是在这里呢吗?”
妇人抱歉地看了一眼范清遥,虽说这姑娘长得是极美,可这种话也是不能当面说出来啊,还仙女,我看你像个仙女。
孩童被自己娘凶的不敢再开口,只是那一双黑溜溜地眼睛却盯着范清遥看个没完没了,估计是光顾着欣赏了,就是连口水流过下巴都不自知。
妇人实在是没脸再呆下去了,忙抱着孩童跟范清遥道别,“今日的事情当真是谢谢姑娘了,天色太晚就不打扰姑娘了,若是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定会好好感谢姑娘的大恩大德。”
范清遥并不提恩德的事情,只是看着那孩童脑袋上的软白布叮嘱着,“七日之内切记不要碰水,待结痂后会很痒,定要看仔细不要挠以防落下疤痕。”
妇人抱着孩童连连弯腰点头了半天,才是转身离去。
孩童没想到这么快就走了,不甘心地趴在自己娘的肩膀上,看着身后的仙女姐姐,恋恋不舍地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