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瘦大叔不屑地白了妇人一眼,阴阳怪气地插嘴道:“京都流行什么,有本事就到京都去看,往府城跑有个屁用!”
妇人“切”了一声,立即回呛道:“土包子就是土包子,什么都不懂,还喜欢不懂装懂”。
“你说谁是土包子!”黑瘦大叔又火了。
白笙也觉得黑瘦大叔很有些嘴欠,人家谈话,管他什么事?受不了被回怼,就不要嘴贱嘛。
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厌恶之色,只笑着温声解释道:“府城里住着很多达官贵人,他们经常往京都跑,自然会把京都流行的东西带回府城。”
妇人赞许地朝白笙点头,“小丫头不错,就是这个意思”。
黑瘦大叔还想说什么,却被他身边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拉住了,“爹,别说了,咱们是……是挺土的”。
黑大叔胳膊肘恨恨地一拐,彻底闭嘴不言了。
白笙往中年妇人身边挪了挪,纯洁无害地笑道:“大嫂,您对县城这么熟,可知有哪些靠谱的珠宝铺子?”
“怎么?你想买珠宝?”妇人扫了一眼白笙,看这小丫头也不像是买得起珠宝的人。
白笙立即摆手摇头,“我哪儿买得起啊,我就是想找个洒扫的活计,顺便学点珠宝鉴定的技术。”
妇人哦了一声,凝眉道:“县城的珠宝铺子倒是挺多,不过最出名的有两家,一家叫‘名宝斋’,另一家叫‘缘宝’。
名宝斋的来头更大,据说和京都的某个大人物有关;缘宝是最近几年才出现的铺子,实力不及名宝斋。听说店主是个年轻人,非常善于经营,经常搞一些新鲜噱头,而且好像故意和名宝斋对着干”。
“哦”,白笙轻轻点头,“那,大嫂,县城应该有不少高门贵人吧”,其实,白笙想问的是有很多有钱人吧?
妇人一惊一乍地道:“那可不?咱们踏沙郡虽然离京都较远,但下属乡邑珠宝矿藏丰富,再加上县城里有不少温泉,京都很多大人物都来这里盖别院。那些大宅子里住的可都不是普通人家!”
一旁的黑瘦大叔终于憋不住了,“不计前嫌”地插嘴道:“不止这些呢,咱们踏沙郡,毗邻北羌国,除了是两国交通贸易的重要枢纽,还是朝廷派重兵把守的地方。有钱人还真不少。”
妇人见黑瘦大叔终于没有拆她的台,也不搭话,只僵着脸似笑非笑。
“阿叔懂的可真多”,白笙违心赞道。
黑瘦大叔终于觉得自己在儿子面前长了脸面,笑得很有些得意。
妇人见白笙只夸大叔,没有夸她,便略有些不悦,不过白笙立即捕捉到了她的微妙表情,于是提高声音笑道:“大嫂,您可真是见多识广,听了您的介绍,我去县城心里可就有底了。对了,大嫂,如今县城里的粮食是啥价?”
妇人忽然长长叹了一口气,“现在啊,干旱天灾,粮食卖的可贵了,寻常粗粮都是600文一斤,质量好些的都卖到800文一斤了。我估计啊,还会往上长。”
“的确是,这人呐都没法活命咯!”黑瘦大叔也是一脸的倦色,眼底透出深深的绝望。
谈起这个话题,大家闲聊的兴致一下子都没了。
马车赶了大半日的路,快到县城时,车夫突然长“吁”一声,把车停了下来。
马车上的人都站起来向前看去,只见一队大红迎亲队和一队白色送葬队迎面杠上了,两支队伍的后面都堵了不少赶路人。
由于路面太窄,必须要一方先让路,另一方才能通行。
可双方谁都不愿相让,而且各有各的理由,吵得不可开交。
迎亲队说,自家办的是喜事,须得赶上吉时拜堂;送葬队说,自家办的是白事,也得赶上吉时下葬。
迎亲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