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时间,庞氏和王冬花把在红树坡赚的粮食都吃完后,生活又没了着落。
庞氏有些埋怨女儿,“听说陆野连黄沙村的张兰兰都看不上,咋会看上你?人家张兰兰长得可不比你差,吃的穿的都比你好,也有水洗澡,连这样的陆野都看不上。唉,早就劝你不要那样做,你偏不听,这下可好,咱们又得挨饿。”
“娘,我还是不是你女儿?有你这么说自家亲生女儿的么”,王冬花朝她娘翻了一个白眼,“张兰兰又算什么东西?蠢猪一个,至少没我聪明。我这是失败了,你才不停地唠叨,要是我成功了,你还会这样叨叨个没完?”
庞氏叹了一声,“可这以后的日子咋过?要不,咱们还是去矿窑里干活?虽然工酬比较低,但能吊着一口气。我看那个姓汪的小督监对你有意思,要不——”
“娘!”王冬花不耐烦地打断了庞氏的话,“那个汪督监长得比癞蛤蟆还丑,个子还没我高,又瘦又小,满脸疙瘩,看见他,我就恶心得想吐!”
“可……可咱们以后靠什么活下去啊?”庞氏一扭身,抹起了眼泪。
王冬花咬着唇,默了一瞬,“还是暂时去矿窑吧。走一步,看一步。”
先活下来再说,她不信自己这辈子熬不出头,总有一天她会比陆野那贱奴媳妇更漂亮,更高贵,更富有!
她绝不会放过那贱奴,她被侮辱的每一句话,都会一字不漏地还回去!
陆野,白笙,你们等着,我王冬花绝对不会让你们好过!
被默默念叨好几遍的陆野和白笙打了好几个喷嚏。
吃完早饭,白笙正和胡大牛商量种粮食的事,钟婆婆手里拿着编织了一半的箩筐,着急忙慌地跑过来,一惊一乍道:“哎呀,大娘子,不好了,陈婆子带着陆家大房和三房朝咱们家来了!”
白笙一怔,对胡大牛道:“大牛,你且去叫一下大爷,他正在屋后教孩子们练功。”
陈婆子再恶毒,也是陆野奶奶,而且还牵扯大房和三房那些堂兄弟姐妹,虽然已经分家断亲,但是具体要怎样处理,还是得陆野亲自来做决定。
不一会儿,陆野便带着五个男孩儿回来了。
几个小家伙肯定在沙地里摔过跤,个个都是满面沙尘,喘着粗气儿。
天涯才来几天,脸色都有了很大变化,那种枯黄气没了。
陆野让白笙坐在一边歇着,等会陈婆子来了,他来应对。
白笙让钟婆婆去叫李强和陆丰收过来,他俩知道陈婆子的一些腌臜事,等会可以帮一帮大爷。
钟婆婆一听,赶紧跑去叫人。
能帮大爷的人,她抬也要抬过来,她现在每天锻炼,力气可大了。
白笙则继续坐在堂屋里和胡大牛讨论种庄稼的事。
首先得划清地界,现在他们还没建村,但是哪些沙地属于黄沙村,哪些属于红柳村和草庙村,都得清晰地划出来,免得到时无意中占了别人的地,惹出麻烦。
他们红树坡就捡那些没人要的地去种庄稼。
陆野站在门外,五个孩子站在他身边,陆花看见陈婆子一家来了,立即也跑了过来,身后跟着孙噶妹。
孙嘎妹小脸紧绷,听说陆花奶奶很凶恶,她是来给陆花长气势的。
陈婆子带着一大家子走到门口站住了。
除了陈婆子,每个人都瘦成了皮包骨,眼眶深陷,面色土灰,嘴唇干裂开了一道道口子,许久没洗过澡,一家子站在一起,臭气凝聚,很有些熏人。
几个孩子头大,肚子大,脖颈、手腕和两腿却极细,稍微碰一下都有折断的可能,很明显,这是极度营养不良的表现。
陆云本想找陆宝来打一架,看到他那样子,有些下不去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