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深。
雨越大。
南无忧却始终坐在床上,拉着母亲的手。
一动不动。
从房梁漏下来的雨滴,渐渐汇集在一起。
全都落到南无忧后背,床上、地上。
很快。
南无忧整个后背都被打湿了。
“姐姐,姐姐。”
就在这时。
外头响起一声熟悉的身影。
燕北鸠冲进来之时,浑身血液几乎在一瞬间凝固。
几乎没有片刻的犹豫。
脱下身上的防水斗篷,将南无忧紧紧抱在怀中。
南无忧冻得身躯些许发抖,连唇瓣都白了。
但她一双眼,依然明亮,甚至没有流露出一抹脆弱。
“你来太晚了。”
五个字。
听得燕北鸠自责不已:“对不起,姐姐,我进宫了一趟,母妃又帮我去问了父皇,父皇才说他以为这事母妃已经去办了,结果……”
“你的意思是,母妃把这事给忘记了?”
燕北鸠犹豫一下,点头:“我当场就跟母妃发了脾气,不过姐姐放心,我们现在就可以带母妃回肃王府照顾,我都安排好了,绝对不会有任何岔子的。”
南无忧没说话,只是一直看着母亲。
在燕北鸠的命令下。
大家一块将沈绣瑛抬上马车。
临走前。
南无忧被燕北鸠抱在怀中,看着跪在雨中,瑟瑟发抖的三人 。
推开燕北鸠,一步步走向三人面前。
“今天一事,你们谁都不要说出去。陈实,明天去给南府送个信,就说三奶奶丢了。”
陈实一愣,满眼不解地看着南无忧:“肃王妃……”
“要你跟你爹活命,就听我的。”
“是,奴才遵命。”
南无忧又把视线落到张嬷嬷面上。
张嬷嬷嘴巴被堵住 ,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你就告诉南府,说有一群不知从哪里来的强盗,将三奶奶抢走了,还将张嬷嬷大卸八块……”南无忧扭头看向愣住的陈实,“听懂了么?”
“是,小的明白。”
“呜,呜呜……”
张嬷嬷拼命摇头,她不想死啊,可她手脚都被捆住,嘴里又被堵着。
一句求饶,一个磕头都做不到。
“若是南府不信,便将张嬷嬷的脑袋奉上。”
南无忧说完。
便转身,一步步走向马车。
燕北鸠给裴阳使了个眼色。
裴阳心领神会。
就在南无忧钻进马车之时 。
裴阳一刀了结了张嬷嬷,鲜血溅了陈家父子一身,两人吓得直接晕过去。
回肃王府的路上。
燕北鸠一直南无忧的手,可怎么捂,她的手,始终冰凉。
她的发梢还是湿的。
身上还穿着湿衣服,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燕北鸠从未见过南无忧这副样子。
想安慰她。
却知道,说什么话,都是徒劳的。
他想下。
咬牙,将自己的上衣褪下 。
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
将南无忧小小的身躯纳入怀中:“鸠儿很笨,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姐姐,但鸠儿可以做姐姐的暖炉,给姐姐暖身子。”
他的怀抱,的确很暖和。
没一会儿,便让南无忧缓了过来。
“我没有怪母妃的意思。”
南无忧淡淡的声音,在轻轻摇晃的马车内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