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南无忧以燕北鸠身体不好为由,亲自进宫,恳请德妃过府。
德妃以为儿子得了什么大病。
慌慌张张地来到肃王府。
结果,看着完好无损的儿子。
顿时,疑惑了。
“儿臣……”
燕北鸠袍子一掀,双膝跪在德妃跟前:“见过母妃。”
德妃愣了一下。
猛地捧起儿子的脸,眼中带着一抹不确定:“北鸠,你想起来了?”
燕北鸠摇摇头:“儿臣根本就没有忘记过。”
德妃唇瓣一动。
一瞬间。
仿佛明白了什么。
“北鸠,你怎么都不告诉母妃,你知道,母妃有多担心你吗?”儿子的话,令德妃心生酸楚,“我一直以为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想着你不记得也好,结果你怎么……”
“母妃,儿子今天见你,是有一事,要问您。”
德妃眼眸一闪。
她很少看到儿子这般认真的眼神,下意识避开视线:“北鸠……”
“母妃,如今的局面,您应该知道,若儿子连自己的身世都搞不明白,那我做什么还有什么意义呢?”燕北鸠眉关紧锁,语气沙哑。
看着他一脸凝重的样子。
南无忧忽然明白。
燕北鸠为什么到现在,才坦白一切。
对他而言,装失忆,就意味着,他可以暂时放下曾经那些令他痛苦的事情。
而一旦承认自己没失忆。
痛苦的事情,便再也不能放下了。
正因为他是肃王,他在人们的心中,永远是强大,不可一世。
他绝对不能在外人眼前流露出一点脆弱。
可他是人,不是机器。
怎么能没有脆弱、痛苦、沮丧。
南无忧现在庆幸,当初坚定自己的信念,没有选择一气之下一走了之。
不然。
鸠儿定会崩溃。
“北鸠……”
德妃搂着儿子的肩头,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唇,直到口中传来血腥味,她才渐渐恢复清醒:“我是将门之女,我一出生,父亲就为我定了一门娃娃亲,是严家长子,也就是后来,在战场上,被称为活阎王的严义松。”
“严将军?”
燕北鸠瞳孔一震:“他……”
“我与他是青梅竹马,本来两家说好,等到我满十七岁,我便嫁入严家。”德妃诉说间,泪水已经控制不住流了下来,“可惜,我没有等到他娶我,我等到的是一封圣旨,让我嫁入皇室,当初沈家为先帝立下过汗马功劳,所以皇上娶我,便能更加巩固他的江山。”
“而且他是不会让沈家与严家结为亲家的,一旦两家联手,他根本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为此,他设计害死了严义松,还害的你两个舅舅战死沙场,父亲一夜之间白发人送黑发人,若不是我还在宫中,他就跟着你两个舅舅一去了。”
德妃提到皇帝之时,那真是咬牙切齿:“我本来宁死不从,可我一旦死了,沈家就散了。直到快要入宫,我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我知道,那是严家的骨血,因为当初严家被打压的,已经快要没了,我想着,怎么着也要保住腹中的孩子,结果没想到被皇上发现了,他却没有动这个孩子,反而对他悉心栽培。可我只有我一人知道,皇上对这个孩子,根本就没有一脸怜悯,或者说,他就是要把这个孩子培养成他手中的刀,利用他来扫清障碍,让自己的皇位做的更稳。”
燕北鸠听的怔怔出神。
即便想过,自己的身世。
但亲耳听到母妃的话。
脑子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