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所幽深庭院的书房里。
张圣女退出QQ群,将手机往沙发上一扔,两条长腿就搭在了茶几上。
一帮没有头脑的乌合之众,想在股市上赚钱,没有独具慧眼的选股能力,和铁一般的执行力,不过就是些待割的韭菜罢了。
哼!30%还嫌贵?
下一步我就五五开,门槛资格50万起步,谁玩得起谁玩,玩不起……那就哪凉快哪呆着去!
她慵懒地伸了个腰,瞥了一眼落地钟,八点十五分,还能补一个小时的觉。
昨天下午连带整个晚上,张圣女都泡在夜魅酒吧里,疯狂地尬舞。
迷离玄幻的灯光,五颜六色的酒水,摇头摆胯的男女,无数张陌生而又似曾相识的面孔,如同潘多拉魔盒里,钻出来的孤魂野鬼一般,在她眼前肆无忌惮地飘荡着。
空气里那种污浊而淫靡的味道,能让她的四肢百骸彻底地放松。
与中规中矩的美术老师而言,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如果非要做个类比,前者就是开胃小菜,而后者才是正餐。
张圣女眼皮子沉重,她侧了个身,一脚蹬掉厚重的马丁靴,窝在沙发上准备睡一觉。
“哎呦呦,我的小祖宗啊,你这一晚上都跑到哪里去了?”
一张圆润富态的脸,从门缝里挤了进来,继而就是半个臃肿的身子。
“你要是再晚回来两个小时,你爸可就得报警了……”
中年女人一见女儿的着装,一下子尖叫起来,“怎么又穿这衣服呀?好好的人不做,你偏要做烂崽,这样下去还怎么得了?”
“烂崽怎么了?烂崽就不是人了?”
张圣女一骨碌从沙发上坐起来:“当初要不是你们把我哥管的太严,他也不会离家出走,他不离家出走,你们早就抱上孙子了,现在又何苦逼着我给你们生儿育女?”
“你……你……有你这样给妈说话的吗?”
中年女人气得嘴唇哆嗦,她指着张圣女差点说不出话来。
“从小到大好吃好喝供养你,深不得浅不得,到现在……你,你,可真是个不孝女啊!”
张圣女嗤之以鼻:“不要用那些老一套给我讲道理,我不爱听。”
“反了反了……”
中年女人捂着胸口,气急败坏地吼道:“从今以后,我也懒得管你,翅膀硬了,你爱干啥干啥……到时候别哭着鼻子找我诉苦!”
“放心,您永远看不到那一幕……”
张圣女扭头叼上一根烟:“我身上的疼我自己受,不劳您操心!”
中年女人颓丧地走出书房,心里无比失落。
她想不明白,小时候甜心可人的女儿,思想和行为怎么越来越反叛?
朋克女、不婚主义、抽烟酗酒这些让她厌恶的名词,现在都成了女儿身上的标签。
比起那个没主见却执拗的儿子,女儿才是她的心头肉。
不知道女儿会在反叛的路上走多远,更加担心她在外面被坏人蛊惑,再做出离经叛道的事情来,而难以自拔。
不行,必须给她爸打电话。
女人站在阳台上犹豫了好久,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什么事?”
电话里传来一个温厚低沉的男声。
女人咬了咬嘴唇:“劲松,我……”
她顿了一下,又改口道:“你回来吧,家里……家里需要你!”
……
回到特护病房的于子涛,将甑糕递给牛老头,自己到医院餐厅买了一份水煎包。
牛老头边吃甑糕,边砸吧着嘴:“嗯,味道大不如以前了,蜜枣没以前多,自毁口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