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湖村,韩家大宅。
京城秦府来的下人们,仍在同山湖村的村民们僵持着。
李大等人在京城的小商小贩面前可以耀武扬威,然而面对着山湖村这一批人高马大的庄稼汉,对方手里还各自拿着棍棒农具等武器,胆气情不自禁地就低落了下来,楞是不敢前进一步。
柳氏在后面等的不耐烦,带着秦雁蓉和一群婆子丫鬟走上前来,道:“怎地耽搁了这么久?”
李大顿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躬着腰凑上前来,道:“夫人,这伙刁民,竟然拿着棍棒,不许我们进去。”
柳氏不耐烦地道:“你就没告诉他们,我的身份?”
李大懂了她的意思,立即挺起了胸膛,大摇大摆地重新走到大宅门前,喝道:“你们这些刁民,趁早让开。你们可知道我身后的是谁?正是我们礼部侍郎府的夫人,当今丞相爷家的千金,若是惹恼了她,报官将你们一个个地都抓起来!”
听他这么一说,山湖村的那些帮工们顿时面面相觑,有了退缩之意。
叶育却是寸步不让地站在原地,道:“不管你是谁,未得到我们主子的允许,就是不许进来。我就不信,官府会这么不讲理,由得你们擅长民宅。”
“擅闯民宅?”秦雁蓉冷笑一声,道,“这宅子本来就是我们家的,反倒是你们这些人,若是再不滚出去,小心被治个擅闯民宅之罪。”
有些帮工心里更加不踏实起来,忍不住偷偷拉了拉领头的李木匠的衣服,低声道:“这些人来势汹汹,恐怕真是秦小娘子的家人。我们毕竟是外人,掺合在他们的家务事里,似乎不太好吧?”
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秦雁蓉得意地瞥了李大一眼。
李大立即耀武扬威地道:“不相干的人趁早离开,我们夫人小姐可以既往不咎,要不然……”
一边说,一边带着仆役小厮们,气势汹汹地朝前走去。
忽听一个人幸灾乐祸地道:“我劝你们再考虑考虑,这宅子可是有祖先庇佑的,谁要是对他们不敬,就会倒霉一辈子。”
这话疯疯癫癫的,柳氏不禁皱了皱眉头,转脸望去,只见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了一个挑着木桶的男子,既高且胖,老远就闻见一股恶臭,秦府下人们都情不自禁地后退了几步,尽可能地远离对方。
这人正是刚刚清理完化粪池的王赖子,瞧见大宅这边似乎出了什么事,就唯恐天下不乱地过来凑热闹。
他本就是无赖,虽然被秦时月吓唬了之后认了怂,但对上其他人,仍是恶习难改,此时忽然见到这许多打扮的花团锦簇的女子,顿时涎着脸儿,一双眼睛贼溜溜地从柳氏、秦雁蓉及那些丫鬟婆子的身上扫过。
秦雁蓉怒道:“你在乱看什么?还不把这刁民给本小姐拿下?”
王赖子笑嘻嘻地挑着两桶夜香转了个圈,桶里的污物晃晃悠悠险些溅了出来,唬得离得近的秦府下人们都忙不迭地跑远了些,生怕沾上这些脏东西。
“来拿我呀,来拿我呀。”
王赖子犹在挑衅,秦府众人虽然心里窝火,却实在没有人愿意沾染那股恶臭。
柳氏捂着口鼻退得远远地,指挥下人们拦住王赖子,不许他再靠近,又向李大道:“莫管那个无赖,先进大宅。”
李大巴不得赶紧远离王赖子,点了几个平时跟自己不太对付的倒霉蛋去阻拦王赖子,自己带着其他人又朝韩家大宅走去。
王赖子见自己没了被抓被打的危险,也就不再起哄,转过身来乐滋滋地继续看热闹。
韩家大宅这么邪门,倒霉的总不能只有他一个。
不过,如果今儿这批明显是上门来找茬的人能够毫发未伤地走进去,那就说明大宅里的那些“祖先们”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