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秦时月在砚台里饱蘸了墨水,就要在自己名下的那一栏填写肥皂的数量,阮翠儿忙不迭地开口。
“秦小娘子且慢!是奴家记错了,其实奴家这次共制作出了二十二块肥皂,求您高抬贵手,饶过奴家这一遭吧。”
秦时月淡定地将笔放下,看着阮翠儿道:“所以你承认,适才是有意瞒报肥皂的数量?”
阮翠儿心知此事不能善了,当即向秦时月跪了下来,不住磕头道:“是奴家一时想岔了,求您饶了我这一次,以后再也不敢瞒报了。家里婆婆年事已高,还要靠奴家奉养,求您千万不要把我赶走,否则奴家和婆婆只能饿死了。”
秦时月看向其他人,问道:“她说的可是真话?”
山湖村并不大,常住在这里的人彼此间都知根知底,也只有秦时月是初来乍到,同时又忙着经商赚钱,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将村里的人都认全。
见她问起,其他村民纷纷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将阮翠儿家的事情都掰扯了个明白。
阮翠儿是几年前从外地流落到京城这边的,她一个单身女子难以安身立命,很快就在媒人的介绍下,嫁给了山湖村的赵大郎。
赵大郎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亲,母子俩都跟山湖村的大部分村民一样老实本分,倒是阮翠儿嫁进来之后,因为家里实在是太穷,有时候就免不了会动些心思占一点小便宜,像是借了邻居满满一勺的盐,隔几天还的时候却勉强只是一平勺。
自从几年前赵大郎跟村里的一些男子们服兵役一去不回,阮翠儿家的日子就更难过了,贪小便宜的毛病更是变本加厉。
山湖村的人看她要独自奉养婆婆,也确实挺不容易,大多数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被她占点便宜也就算了。
只是没有想到这次帮韩家大宅做事,阮翠儿竟然胆子大到私自吞下了七块肥皂。
秦时月道:“阮翠儿,你该知道,我第一天来到山湖村,请大家帮我做事的时候,就已经说的很清楚。我最看重的,是做事的人是否忠心。你今天可以隐瞒肥皂的数量,明天就可能向我说更多的谎话,这样的人,我又如何敢用?”
阮翠儿痛哭流涕地磕头道:“奴家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念在你确有苦衷,又是初犯,这次我可以罚的轻一点。你将私藏的肥皂都交出来,二十二块肥皂中,有四块算是你自己的,你可以留着自用,也可以售卖给我。不过,其他人的收购价都是十文一块,你这次的肥皂,我却只能给你五文一块。这样的惩罚,你是否愿意接受?”
在场的其他人都不识字,也不会算账,但秦时月解释得清清楚楚,所以他们也都听明白了,阮翠儿仍然能赚到一点钱,只不过却是比其他人都要少上一半。
这样的惩罚虽然不算重,但也足够让阮翠儿这样爱贪小便宜的人心痛了。
阮翠儿虽然心里后悔不已,但少赚一些银钱,总比被赶出韩家大宅的好,所以她急忙叩首道:“奴家愿意认罚。”
秦时月便让她回去将剩下的肥皂取来,又再次警告道:“我只会给你一次机会,若再有下次,那以后你就再也不必踏入韩家大宅的门了。”
阮翠儿点头应是,羞愧地低着头跑回家去了。
秦时月将阮翠儿的篮子放在一边,这才继续给其他人结算。
有了这一出杀鸡儆猴,其他人脸上的表情也严肃了不少,心里都暗自警惕,想着回去以后要告诫自己和身边熟悉的人,千万不可以因秦小娘子心善就动一些不该有的心思,否则一旦被发现,就连哭都没地方哭去。
一个上午的时间,秦时月总算将这些人带来的肥皂一一点算清楚,该付的银钱也都交到了每个人的手上,就连随后赶过来的阮翠儿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