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在提瓦特大陆七国中有哪一个国家终年见不到天上的太阳,毫无意外,所有人都会异口同声说出"至冬国"三字。
于至冬国这片冰雪覆盖、寒冷呼啸的土地上,即便是在其他六国炽热如火的骄阳,也无法穿过浓郁的风雪。
冉冉升起的太阳对于至冬国的子民来说,不过是一个提供光明又有一定温度的火球罢了,天上有了太阳,身上的衣服也不会因此而少一件,没了太阳,身上的衣服也不会多一件。
一座古堡之中,头发近乎雪白的中年男子如往常一般,稍稍梳理过凌乱的胡须后,随便选了一件衣服便是走出了房间。
在门口,早有一个女仆托着盘子在静静等候着,看到中年男子走出房间,两腿微微弯曲,双目低垂,恭敬说道:
"皮耶罗大人,等候多时,这是您的早餐。"
柔和的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走廊,与窗外呼啸而过的风雪声形成鲜明对比,本已经走过的男子重又是回过身来,轻轻拿起托盘上的食物胡乱塞进嘴里咀嚼。
女仆这时候也笑着说道:"陛下特意交代,如果今天皮耶罗先生忙完自己的事情后还有时间的话,她想要和您聊一些事情。"
"嗯。"
好似在与时间赛跑一般,被称作皮耶罗的男子还不待食物完全咽下已经转身离开,女仆盯着那道匆匆行走又显得极为优雅的背影,眼眸弯成了一对儿月牙,轻声说道:
"今天吃得比平日里多了一点呢!"
说着,女子走向与皮耶罗相反的方向,异色的眼眸中在黑暗的阴影下有晶莹的流光掠过。
站在独属于自己的房间,轻轻摇晃着酒杯,透过如血一般的酒看窗外的世界,皮耶罗的脑海中重又闪过那一日空间破碎、无数丘丘人掉入其中消失不见的场景,每每想到此处,他总是有说不出的压抑之感。
昔年,王朝内自上而下的所有人都愿意相信那个带来改变的炼金术师,赐予了他历代炼金术师都未能获得的最高荣誉:黄金之称号。
与之相对应的,自己人微言轻,与那颗冉冉升起的明星比起来,自己什么都算不上,也难怪自己会被排挤出皇宫。
"可是啊,你们所引以为傲的黄金之炼金术师,到头来却为你们带来了毁灭。"
"你们一个个自称是贤者,想要登上一座又一座高塔……"
自言自语说着话,皮耶罗不知何处掏出来一个闪闪发亮的物件,不时有火焰之色闪过,仔细看去,其中有一丝漆黑流淌。
这是他奉命搜查黄金之炼金术师房子时偷偷藏起来的,与先前展示的完全不同,这一枚是可以完全媲美真正的神之眼的仿制品。
这是一种可以改变世界的力量!
虽然他被判作罪人,但是皮耶罗也不得不承认,莱因哈特是可以称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炼金术师。
陛下以魔神的力量将他从废墟中救下,避免他成为丑陋的丘丘人。
饶是如此,皮耶罗缓缓摸着那半边面具,眼中星芒闪烁,内心波涛起伏,透过风雪看向高空,那一座岛屿似乎并不算大,却好像悬在所有人头顶的利剑,掉落之时没有任何阻挡的办法。
无可违逆、无法抗拒!
不过那么稍稍一想,他已经觉得喘不过气来,如果他不曾亲眼见识过那近乎规则的诅咒,可能还会觉得无所谓,但是在亲眼目睹、亲身经历过之后,那份来自高天之上的威胁才显得如此真实。
黄金之莱因哈特行踪不定,皮耶罗相信,这么一个超越时代的天才,绝不会死在那一场战争中,甚至与他一样也逃过了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