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傻的。
以前听得多了,也习惯了,如今在家里被护着,乍一听到这两个字,又被刺了一下。
当下就结结巴巴的反驳道:“才不是,梁川说,梁川说过……”
“咋?”
陈小幺想说,梁川才不是因为他傻好摆弄才娶他的。
他想到那日的雪夜,梁川答应他要每天给他吃肉,后来,他就真的天天吃上了肉。虽然梁川做了坏事,可是这个人却不是一个很坏很坏的人。
可陈小幺嘴巴笨,这样大的一通道理,他脑子里面想明白了,却也不会辩驳,正被笑的面红耳赤,不远处那扇小茅屋的门被打开了。
妇人阿叔们自是不再围着陈小幺说闲话,一股脑的涌了上去,接孩子的接孩子,拉着夫子说话的说话。
陈小幺踮脚望了望,里里外外围了一大圈人。
他挤不进去,又怕把豆腐给弄撒了,只好闷闷的等在一旁,脑子里面还回荡着刚刚那个阿婶说的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吵闹的人群才散去,只剩一个穿长袍的男人站在门扉外。
温夫子看着二十大几的年纪,的确是一副读书人的打扮,身材清瘦,可大约是身体不太好,脸虽是能看出几分周正,但眼窝深陷,却也只显得枯槁的俊俏来。
陈小幺闷闷的走过去,把豆腐端给温夫子,又照刘美花的指示,说了一番来意。
温夫子把豆腐接过来,听他说话,点点头,道:“好。”
目光却始终落在陈小幺身上,一错不错的。
陈小幺见这人老望着自己,眼睛还一眨不眨的,怕是夫子没听清,便又说了一遍:“我是梁家来的,我家弟弟叫梁田。”
温夫子顿了顿,笑道:“晓得了,你回去跟你婆母说,明日就让小田来识字吧。”
陈小幺放了心,觉得交代的事情做完了,便转身走了。
那温夫子却是还没回屋。
他扶着门扉,看着陈小幺远去的身影,似是若有所思。
春天的风还有丝丝凉意,温夫子紧了紧衣袍,咳嗽了两声,又看了陈小幺的背影几眼,才慢慢回了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