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一喜,膀子也不觉得酸了,赶忙三两步走了过去。
还没走近,却见到个人影正立在温家篱笆栅栏口。
隐隐约约还有人声传来。
“……你先随我回京去,其他事儿往后再说。”是个陌生的男声,听着还像是有几分薄怒,“你还打算真在这破地方教一辈子书不成?”
陈小幺眨眨眼,步子慢了下来。
这人可不是温夫子。
温夫子生的没这么高大,声音也不是这样的。
正待细听,篱笆里头也传来一道男声。
那男声轻轻低低的,倒是同温夫子的有些相似了,却是听不清在说什么。
篱笆外的这男人脸色一沉,又抬高了声,激动道:“穷乡僻壤的大夫,能晓得什么?给你把把脉,怕是连为何高热都说不清,就当普通的病症来治了!你跟我怄气,行,但三年五年,你再这么瞎耗下去,自个儿身子还要不要了?”
里头安静了半瞬,低低又应了句话。
站在院外的这男人却仿佛彻底没了耐心,大步迈开,就想往院内闯去,结果没走进两步,篱笆院门便在他面前“哗啦”一下拉上了,那人一个不查,高挺鼻梁撞在那院门上,差点儿摔个趔趄。
把陈小幺也给吓了一跳。
那男人好容易稳住了,灰头土脸的立在院门前。
他死死盯着那篱笆门,脸色臭的,就跟那茅坑里的臭石头似的。
陈小幺傻站在那,看着那男人,总觉得那人模样凶的,仿佛是想要一拳把那木头门给锤裂开似的。
他正有些犹豫要不要这会儿过去。
忽然,那男人也觉出不远处有个人影,扭头看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
暖融融的晨晖下,少年的脸小小一个,秀气的像朵小荷花儿。还香香的。
江湛望着陈小幺的脸,愣了一愣。
陈小幺刚听完一通墙角,也没听明白,只觉出这人语气凶得很,怕不是什么好人。
此刻这人朝他瞧过来,陈小幺看清这人面貌和装扮,陌生的很。
陈小幺是见到生人就怕的,心里一慌,当下是抱着碗就往榕树后头躲。
这棵老榕树生的粗壮,把陈小幺整个挡了去,都还有余。
江湛没瞧见陈小幺人影儿了,顿了下,抬腿就往榕树底下走。
陈小幺端着碗躲在树后头,心里直打着鼓。
他一边想着温夫子咋被这么个人缠上了呢,是不是就跟王石头他们说的似的,真是个精神病?
那、那这精神病是想做啥的呢?
不会跟那天路上遇到那大胡子山匪似的吧?
外面好半天都没听到声儿了,陈小幺越想越慌,一伸脑袋,就想瞧瞧外头的情形。
结果这脑袋刚一探出去,就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眼睛正直勾勾的瞧着他。
不止瞧,还蹙着眉,上上下下的直打量。
正是方才那男人。
陈小幺嘴巴微张,吓傻了。
他这小胆儿,哪里是碍得住被这么看的,而且这男人、这男人身上的味儿——
陈小幺跟只受惊的猫儿似的,撒腿就想跑。
可他怀里还搂着个粗陶大海碗呢,这碗重的要命,被他抱了一路了,手本就酸的很,这下一慌不择路,碗撞在树干子上头,盖着的布也飘下来了。
连碗带豆腐全洒了。
陈小幺望着地上那滩白花花的豆腐,呆住了。
这豆腐是刘美花天不亮就起来,又是泡豆子又是推石磨的,倒腾了老一会儿才倒腾出来的,可金贵了。
两村都没人会磨豆腐,其他人家要吃上这么一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