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想喝这酒,还寻不到人一道前来。
如今有梁川一起,倒是不担心这个了。
那小厮忙退下去了,没多时,又端着一壶果浆上来。这回,不需人再多说,便极有眼力见儿的往陈小幺面前的碗里倒去。
陈小幺瞅瞅自己碗里的东西,又瞅了瞅梁川同江湛杯里的,嘴巴扁了一扁。
……小幺还是喜欢那粉粉的呢。
三人里头,除了江湛,都不是什么多话的,喝了一阵,便听得外头筝筝弦音,是乐师开始奏乐了。
又过半晌,忽然有人在外头叩门。
“在下郑鹊,前些日子在长衢街同兄弟见过一面的。方才在外头见兄弟进了凤音楼,便擅自跟了过来。”外头那男声豪爽:“既然有缘再见,何不出来一叙啊?”
梁川同江湛的手都是一顿。
“寻你的?”江湛问。
梁川思索一阵,不置可否,却站起了身来。
他道,“我看看去。”
刚起了身,就见江湛笑眯眯的,也背着个手,跟在后头出来了。
一推门,外头站着的,果然是前几日在大街上遇见的那缉拿盗匪的络腮大胡子。
约莫是今日休闲,这络腮胡子穿的与那天很是不同,但看起来仍是虎背熊腰,腰间别了一把短剑。
“上回承蒙兄弟出手相救,咱们镖局这些日子才能清闲些,不然,这都快到年关,恐怕还得在为那档子破事烦心。”郑鹊朝他拱了个手,瞧着是江湖中人的手势,又道:“那日兄弟走后,我还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没想到今日就这么碰巧。”
说着,也不知道是闻见了啥,鼻子抽动一下,就往厢房内瞟了眼。
江湛站在后头,见状,直接把厢房门一掩。
梁川不同他废话,单刀直入,“何事?”
郑鹊便也收回了视线,嘿嘿笑了两声,摸了摸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如若兄弟不嫌弃,可愿意来我隆丰镖局做事?”
这话一出,江湛同梁川都是怔住了。
陈小幺探头,从窄窄的门缝里,瞧了瞧厢房外的几人,只见他们站的远远的,声音不小却也不大,说的都是些小幺不懂的东西。
听了一阵,陈小幺便扭过了头,转而盯着那装着酒的酒壶瞧。
酒壶瓶口儿细细长长,滑溜溜的。
陈小幺拿手指头在瓶身上摸摸蹭蹭一阵,瞅了眼门口,见没人瞧过来,那些个人正讲得正欢呢。
没一个注意到小幺的。
他悄悄握住了壶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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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丰镖局在京中名气甚大,在两湖、两广一带也有自己的分局,干的是拿钱运货的活儿,刀头舔血,其实算得上是半个江湖人了。
郑鹊到底和一般的汉子体质不同些,又生性豪爽,没几年便做上了总镖头。
能让郑鹊瞧得上眼的人可不多。
但能让郑鹊主动抛出橄榄枝,还一口便回绝了他的,却又是从来没有过。
待人走后,二人在原地稍稍停留了半晌。
江湛忽而道,“如何?”
梁川正要往厢房内走去,“怎么?”
门半掩着,江湛看了一眼门缝,压低了些声音道:“还记得来京前,在榕树后头,我同你讲的话么?”
梁川步子一顿,偏头看他一眼。
那日江湛同他说的,无非是他们这类人天生与常人不同,如此占了先天的便宜,在这世道,无论是在朝为官、在沙场为将,就算只是经商,想要做出任何一番事业,恐怕都比一般人容易些。
难怪有“天元”这么个名字。
凡身怀大才之人,都不愿才能被埋没,何况“天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