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婷婷正跟安悦知闲聊,忽然就觉得她声音不对,好像隐忍痛苦,强压着什么不适似的。
正此时前面红灯,司机一脚急刹车,车厢里的乘客差点被甩飞,已经有人开始骂骂咧咧抱怨。
张婷婷也是吓得心脏都要停了,暗骂了一句卧槽,想跟安悦知骂人,结果扭头发现她比自己还惨,拉着吊环撞到别人身上,脸色白得可怕。
还好被撞的人脾气很好,还把撞到自己的安悦知好生扶起来。张婷婷一看那人的脸就撇嘴,啥啊,她以为要就此成就一段佳话,没想到那人脸孔熟悉,可不就是裴景明吗?
裴景明架着安悦知,摸到她手心冰凉,不由蹙眉,“站得起来吗?”
“我有点头晕。”还恶心,还想吐,还胸口发闷。安悦知怕自己再摔倒拖累裴景明,解释道,“可能晕车了。”
她坐大车轻易不晕车,除非身体极度不舒服。
眼看着裴景明跟前有个乘客站起要下车,他眼疾手快把书包放下占位置,然后拖着安悦知的胳膊引她走过来,让她坐下。
“……”安悦知把手垫在前座椅背,埋头靠着,一言不发,显然是难受坏了。
想关心好闺蜜却被裴某人抢先的张婷婷:“……悦知,你还好不?”
裴景明推了张婷婷一把,让她别说话,没看见这小姑娘脸色刷白完全没心思说话吗?
想了想,还是伸手越过安悦知的后脑,把车窗拉开了一条缝。
新鲜的冷空气拂在安悦知脸上,她那紧绷的胸口顿时一阵松快,长长舒一口气,脑袋凑到窗户缝前,眯着眼吹风。
没多久,被人抓住肩头往后拉开,窗户缝关上一半,裴景明的声音从斜上方传来:“离远点,等会吹着了又感冒。”
上次没穿外套洗了个脸就咳了整整两天,这会子这样不要命地吹冷风,小心又冻感冒。
安悦知点头,一路没说话,好容易撑到该她下车的车站,连滚带爬背着书包跑下公交车,扶着干枯的树杆弯腰干呕,好半天抬不起头。
等她略好受些,再抬头看,那辆载着裴景明和张婷婷的公交车早都开远了,与其他公交车混在一起,消失在车水马龙的街道。
车上,张婷婷还处在懵圈中不可自拔,她是怎么想都想不通她这个闺蜜怎么就被裴景明挤到一边去了?
刚他那个!不让她多嘴的眼神!防她跟防狼似的,有毒吧??再怎么说她跟安悦知的关系也比他跟安悦知的关系好才对啊?!
……应该对吧?
张婷婷反应过来就想找裴景明理论:“诶你怎么这样?我关心我朋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她什么人替她擅作主张!裴景明,你只是安悦知的同桌,麻烦你看清自己的身份行吗!”
裴景明垂下眼帘,装作没听到的样子,给张婷婷气了个倒仰,还想继续嘴炮输出,车停了。
就看裴景明动作干净利落穿过人群挤下车,对张婷婷潇洒地抬手示意。
“……!!!”气死她了,气死她了!张婷婷气得直翻白眼,这人怎么回事,上次也是这次也是,还装聋作哑回避话题。
他故意的吧?就是故意的吧!!
安悦知慢慢扶着树干站直,一点点迈步往前走,干冷的空气让她的恶心感减弱很多,但头晕和双腿明显没力气的感觉却加重了,安悦知心里有数,她这是饿得有点低血糖。
看来饭必须要好好吃才行。
可她吃不进去啊,饭菜的油腥味沾一点就反胃,米饭嚼在嘴里像嚼石子,面条又像橡皮泥,那口感光是想象都恶心得喉咙眼直反酸水。
吃水果吧,还有苹果和香蕉,多少吃点。香蕉好像都快坏了,昨天看到香蕉皮上的黑斑连成一片,还散发着烂熟的发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