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第二天还要上课,回家还要刷题写作业,能用来吃晚饭的时间就那么一点,最终两人就在学校旁边的kfc凑合了一顿。
她心烦意乱,手里抓着炸鸡也无从下口,最后还没咬下去,只是在唇边沾了一下品了个味,眼泪先绷不住唰地喷了出来。
是真的喷出来,坐在对面的裴景明伸出去拿餐巾纸的手背都感觉到被淋到了一星湿意。
安悦知一边掉眼泪一边抽噎:“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脆弱?”
“为什么?”裴景明没有表现得宽慰或者温柔,态度稀松平常,好像就在和小姑娘很平静地聊天。
他知道这个时候的安悦知不需要安慰,她焦虑情绪发作,哪怕一百个人安慰她也不会缓解发作的症状。
她更需要的是一点时间,一点能让她平静下来的时间。
就足够了。
“……”安悦知没能回答上来,她拿着纸动作凶狠地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因为你遇到压力就会哭?”裴景明替她回答,接下她一直用两指捏着的鸡翅放回托盘里,“可是这不是你主观意愿上希望的啊。”
焦虑症是病,哪怕姑娘不愿意承认,但她需要吃药,需要定期去医院检查,这无法更改。
她现在一遇到太大压力就会崩的情绪也是疾病的副产物,不是她坚强一点就能忍住的。
“……嗯。”小姑娘终于带着浓重的鼻音哼哼一声,表示赞同。
裴景明轻笑:“所以,想哭的时候哭就是了,我陪你啊。”
他的声音太温柔了,以至于安悦知好不容易缓和一点的心情又被击中,默默垂下眼帘,泪水再次涌出来。
这回裴景明不再说话,就安静地陪着小姑娘掉眼泪。
果然又过了十多分钟,安悦知喉咙里发出的细小呜咽声间隔放缓,直至消失。她拿起了餐厅给的一沓纸巾里的最后一张,展开擦干净整张脸,表情平静许多。
裴景明会意,拿起一根薯条沾了点番茄酱送到姑娘嘴边。
安悦知此刻完全没有什么避嫌之类的想法,她现在可太需要人哄了,张嘴就咬下来,嚼吧嚼吧吞下去。
而后也终于有心情吃其他东西了,先前点的炸鸡汉堡什么的,她拿过来跟仓鼠似的一点点吃下。
“你说……中考题会一样吗?”安悦知咬了一口汉堡,又开始跑神,总觉得这个问题不问出来她就心慌得不行。
“一样或不一样,有什么区别?”裴景明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将问题抛回给安悦知。
“……”她不说话了。
安悦知怎么不明白这个道理?中考题和从前不同几乎是板上钉钉的现实,单说这两年的高考题,平时关注量最多的作文题,都和她记忆中的没有半点相似。
可,就算相同那又怎么样?上次中考距离现在这场中考,中间间隔了整整八年,哪怕题目一模一样,安悦知也根本记不住。
“你要相信,你平时做的每一份卷子、每一道题,都在给你的考试成绩添砖加瓦。”裴景明戳了一下姑娘的额头,还有点潮,显然是刚才哭得出汗还没完全干。
“你又不是抄的偷的,你靠自己的努力弄懂做出来,现在有什么可怕的?不过就是一份卷子,它题目再难还能给你出高考范畴故意难为你?”
裴景明平时很少一口气说这么一大段话的,今天为了开导小姑娘也是耗尽了口舌。
好在效果不错。
安悦知又纠结了一会,慢慢松开了紧皱的眉头。
“嗯,在理。”她点头,身体放松下来靠在椅子后背上,伸了个懒腰。
尽管眼睛周围还有哭过的痕迹未消散,不过裴景明知道她这是想通了,于是笑笑,把还没吃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