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头,他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主神却静静与他对视。
“是。”祂承认得坦然。
郁飞尘:“我很麻烦?”
他觉得自己不麻烦,想了想自己的预言牌,好像确实挺麻烦。
主神却没回答他,而是做了一件郁飞尘根本没想到的事。
——凌乱颤抖的呼吸被轻轻压下,祂朝郁飞尘那边去,右手撑着床面直起身子,床很高,这个角度祂比郁飞尘要高出一些。
主神伸手轻轻按在郁飞尘的肩膀上,另一只手碰了碰他的侧脸,然后俯身过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周围气氛暧昧难言,可这个吻寂静又圣洁。
——在他身上落下神明的垂爱。
像是燎原的火轰然燃起,永昼的太阳把他的灵魂焚烧殆尽。
肩背重重撞在床面上的时候,主神轻轻喘了口气——此刻祂连喘息声都是湿漉漉的。
“第二次。”祂说。
郁飞尘脑子里没剩下多少回路可供思考使用了,但这种事倒是记得很清楚,这是祂被强行掼在床上的第二次。
但他的“第二次”真是威胁,主神的“第二次”和没说差不多。
“转过去。”他把人拦腰又从原处拉起来,让祂背对着自己。睡袍连纽扣都没几粒,伸手一拉就从肩膀上滑下来。
他把脸埋在主神的颈侧,像把自己埋在永眠花海里。
许久才抬起。
金发在神明肩头凌乱披下,线条优美的肩背像幅画作。
他也是最近才意识到,既然自己的眼睛对世人的表象全不敏感,那他一直以来看到的主神的化身也都不是他人的外壳,而是神明的本相。
“喊你什么?”他在祂耳畔说。
“都可以。”
“安菲。”他想了想,又哑着嗓子低低喊了一声“长官”。
“长官”比“安菲”带来的反应大一些,他觉得满意,但最想得到的那个名字还是连影子都没见到。
但他今天得到了一个吻,于是不想在意这件事。
主神的手指轻轻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他的手往自己身上带。
于是对那名字的探寻暂时隐去了。郁飞尘没给主神太多主动的机会,要不是那个落在额头的吻讨了他的欢心,他连omega自己触碰自己的权力都不想给。
但作为回礼,捞起来吻了一下主神发尾那个蓬松的卷儿的时候,他还是走神了一个片刻。
主神不为他所知的不仅是那个名字,祂有太多命运过往,即使从现在开始回溯,也是一条无尽的道路,穷其一生不可能走完。神明需要他或许只在此刻,他想追溯或许也是。
他忽然觉得这朝生暮死的念头还挺浪漫,足可以用来写诗。
接下来就再也没走神了。alpha和omega的世界太混乱,一些生理特性更是毫无意义。成结的时候omega先是逃,再然后逃无可逃咬着他的肩膀挣扎,最后不动了,肩背绷得像个拉紧了的弓弦。要不是最后哆嗦了几下,郁飞尘怕他真死了。omega应该做手术取掉生殖腔,他想。
不过他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是了。中间主神昏了几次,他则觉得失去了对时间和外界的一切感知。等信息素没那么浓了,发情期似乎是安然度过后,他看看时间,又考虑了一会儿“人多久没睡会死掉”后,想给主神说一声“我睡了”,一看发现这人从浴室出来后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意识了个彻底,直到他睡着又睡醒,也没有什么醒来的意思。
房间有送风系统,但气氛还是说不出的荒唐暧昧。郁飞尘觉得难以冷静思考,离开房间锁死房门,去露台体会正常的活人该有的生活了。
白松小心翼翼走上露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他郁哥披着一件不知道是谁的外套,不对,不能说是披着,因为把脑袋也在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