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正式宣告报废。幕墙一倒,平民可以访问教廷的资料库,教廷不同领域部门的成员也可以跨领域自由获取知识,总之一片混乱。
郁飞尘让白松把那套语言传上去。白松一边嘀咕说那不是乱上加乱,一边还是听话地接下了他郁哥的任务。
帝国果然更加一地鸡毛,没人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只是满怀疑问,教廷到底在搞什么。
面对着主神,郁飞尘也在思考一个问题。
“我们离开之后,”他说,“唐珀和兰顿会怎么样?”
“他们会跳过这段时间,出现在我们离开的下一刻。但你可以选择是否将记忆与他们共享。”神说。
郁飞尘说:“不。”
就让原来的唐珀和兰顿一闭眼,一睁眼,忽然穿越到了他们以为的未来吧。
他说:“我们的标记呢?他们身上会保留吗。”
“不会,他们的状态停留在被取代的前一刻。但如果你希望把标记保留给他们,可以向创生之塔付费修改。”主神又想起什么,说,“共享记忆也需要付费。”
郁飞尘真诚道:“创生之塔很缺钱吗?”
主神淡淡看他一眼。
那就随他们去吧,郁飞尘想。
只不过,想到真正的兰顿公爵和唐珀主教认清现状相对无言的样子,倒像个荒诞的喜剧。他对别人的故事一贯不关心,可兰顿和唐珀的生命里因为有了他自己和主神的浮光片影,显得值得好奇。
主神眼里有点淡淡笑意,似乎也想到了那场景。
“唐珀其实一直知道自己的数值与兰顿匹配。”他道。
郁飞尘听他往下说。
“但他们之间的时间重叠太短,唐珀的事业又不容耽搁。”
他是兰顿的红衣主教,注定要在兰顿成年后跟随他回到封地。在离开首都星权力中央的前夕,唐珀知道自己必须最后一搏,成功就成功了,失败就永远失败。
“所以他也……不想连累兰顿。”神明说。
“那他——”郁飞尘的话刚开了个头,忽然卡住了。
他想问如果是现在,没了权衡利弊的需求,那个唐珀愿不愿意和兰顿结成标记。但这话太冗长,也词不达意。
鬼使神差地,他脱口而出了个自己从没用过的词。
“那他喜欢兰顿么?”
这话却把神明问住了。
祂似乎在思考。
不知道就算了,也只是忽然一问。
但看着主神若有所思的样子,郁飞尘觉得有点眼熟。仿佛下一刻这人就会闭眼放弃思考,并说:“我应激了。”
他忽然笑了。
“你有一次在飞船上莫名其妙应激,我一直没想出原因。”他说,“不会也是因为在替兰顿和唐珀思考这种问题吧?”
他记得清楚,那次应激前,自己说了一句,希望看到你的特征数值。
“不。”主神回忆了一会儿,道:“那次在想关于我和你的事情。”
“什么事情?”
主神的目光越过玻璃看向外面。雾气里,城市的轮廓若隐若现,与天空纠缠不清。
“我在想,我和你的关系是否会因为这个世界而改变。”
这倒是个有道理的担忧,郁飞尘觉得,变化确实发生了。
但他没说话,目光停在主神金发的卷梢。当主神审视他的举止的时候,他也认识了一个不活在传闻和赞美诗里的触手可及的神明。
他道:“你是想把我感化成信徒吗?”
他也没什么能培养成墨菲的天分。
主神摇头。
“你的信仰有限。”祂说,“但对我而言,你是很重要的人。”
祂的声音还是那种古典优雅的腔调,说什么都像誓言。
郁飞尘提起这话题,原本只是想抓个主神的把柄,可听见这句话,神明发梢上的微光忽然晃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