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莎身上带了一些处理伤口的纱布和敷料。从那次追溯记忆后, 他对墨菲就很有好感,此时也来到墨菲身旁,帮他处理了一下可见的伤口。
墨菲的呼吸很微弱, 昏暗的灯火下, 一切都扑朔迷离。
温莎帮墨菲整了整衣襟:“明明知道很危险, 还要去看的话……一定是有很想知道的事情吧。”
面对自己的债主,克拉罗斯的态度端正了一些, 说:“也许他认为自己一定会死在台上呢。”
温莎:“但他应该能预知到你出手救他吧。”
克拉罗斯:“不会呢。”
温莎:“展开讲讲?”
“如果有我参与的话, 他的预言就会时灵时不灵呢。记得当时抽卡,抽了二十几次才抽出了我的三张卡。”克拉罗斯的话语中竟然有那么一丝怀念过去的味道。
时间之神很少遇到这中状况。墨菲虽然不是很想面对他, 但也不允许自己的预言技能出现问题。纠结过后,墨菲最终还是登门提出想要他配合自己练习抽卡。
那时候他还没度过观察期, 不能离开十三层,关禁闭的日子无聊,就让墨菲每次来的时候随便稍带几样消遣的东西,作为陪练的报酬,以及以前的精神损失费。
温莎:“是因为你的本源也很特殊吗?”
“不特殊怎么能当上公司的保安呢?”克拉罗斯勾起唇角, 他伸出手,死寂而恐怖的气息在手心缓缓浮现,仿佛湮灭了一切声响。
他本源的核心力量是死亡。
命运被时间的洪流裹挟前行,唯有死亡可以令其终止。
温莎审慎地看着那只手。
他确信,透过表象,自己看见的真实是一节森森的白色手骨。
“原来是这样。”温莎说。
白松:“……?”
原来是哪样?
成为神的必备技能就是话说一半吗?
温莎:“但你好像跨过屏障,动用了迷雾之都不允许的力量, 没事吗?”
克拉罗斯只是笑,没说话。
比斗继续。
梅花九的战斗力很强,可惜已经被墨菲用箭扎成了刺猬, 没过两场就重伤下场。
很快,他们的“脑科医生”也登上了斗兽场。
医生的打斗技巧高于命运低于墨菲,但胜在出手冷静毫不露怯,或许是因为精神病院的工作有物理制服病人的需求。
但他身上确实有奇异的吸引力,令对手的精神状态极为亢奋,最后一场,对面状若疯狗,对他展开了完全一边倒的毒打。
两个病人语气也诡异地兴奋起来。
“医生要死了吧?”
“真的吗,终于要死了吗?”
“嘻嘻,死了,真没用……”
“以后玩什么呢?”
怪异的话语引起旁人侧目。
郁飞尘也听见了,但他已经习惯两个病人的调调。
病人希望唯一能约束他们的医生死掉,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多年来,只有医生能够约束他们,也意味着医生是病态的世界里唯一的乐趣。当医生真的濒临死亡,病人就自然而然地产生“没得玩了”的担忧。
余光里,克拉罗斯低头摆弄着什么东西,他把墨菲的胳膊拉了过来,正在一脸认真地试图弄掉袖口上不小心蹭到的颜料痕。
出发点或许很好,但一身黑雨衣配合那股守门人特有的幽诡气息,仿佛在给死人收殓,还不如萝莉状态正常。
就在刚才,克拉罗斯也发出了与病人类似的说辞,似乎乐于见到墨菲的死亡。
算了。
他向来是一个有意遵守约定俗成的道德规范的正常人,不必去探究病人们的精神世界。
郁飞尘继续看搏斗。
医生即将被杀死的那一刻,病人脸上的快乐和癫狂也到达了顶点,仿佛有疯狂的恶意即将破体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