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小舅子平时吊儿郎当,社会上的闲散人员倒是认识不少,一直不着调。
这还是姐姐担心他整天在社会闲逛,出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所以才求自己的丈夫在红星五厂安排了一个职位。
能进入厂里面的司机班那可是一步登天,在那个时代开车是一个金饭碗,驾驶技术称得上顶尖的技能。
有这么个厂长姐夫,社会上又认识一些地痞无赖,他自己觉得能量满满,谁也不放在眼里。
李海洋让他在厂长姐夫面前灰头土脸,赔偿金又要从他工资里面扣,算起来足足要扣一年多,这简直让他气得发疯!
完全不明白一个打零工的有什么本事,为什么手段了得的厂长姐夫这么忌惮对方,还居然让自己去拜望?
屁!一定要找机会把自己被扣的钱找回来!实在不行就找自己那帮哥们下黑手!
但是厂长姐夫就是他的前途,自然也不敢不去,他先是找到了李海洋以前的工友打听消息。
在那个时代打零工也不像是以后的年代那么容易,因为除了国营,集体之类的单位,没有那么多的个体经营可以打工。
那时候的李海洋最多的是在货运码头干搬运工,在这个城市中俗称“老搬。”
八十年代码头没有那么多的机械化设备,大多数货物都是依靠人力。
在这里做工的辛苦程度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几百斤的货物都要依靠血肉之躯搬运。
所以这里的做老搬的人性格也是非常粗犷,甚至有些粗野。
李海洋身材高大,筋肉强健,性格也是非常吃苦耐劳。因为这里赚钱多,所以一般都是在港务局的码头上做工。
即便是搬运工也分正式工和临时工,人既然分出了三六九等,那就有欺负人的事情发生。
李海洋不和他们一起喝酒,加上吃苦耐劳,寡言少语,一直不合群。
因为这些原因,和码头上的几个正式工关系不融洽,而这几个人就是厂长小舅子熟悉的那几个狐朋狗友。
他先是来到港务局码头,找到了那些狐朋狗友,开始重新了解李海洋的情况。
那些人听了之后不以为然,都打开了话匣子。
“李海洋有什么可调查的?你那个厂长姐夫也太谨慎了吧?他们家啥情况我最了解了。”
说话的是港务局的搬运工,名叫李卫东,平时和李海洋最不对付,还打过一架,因为吃了亏,所以一直耿耿于怀。
“他们家就在向阳院住,是李海洋父母留下来的老房子。两口子赚钱不少,抠得要命,不舍得吃不舍得喝,真要是有背景能连喝酒都舍不得?”
“那李海洋有没有可能认识什么有能力的人?比如企管部的一些领导之类的0?”厂长小舅子问道。
“企管部的?这个词不是你说出来,连我都不知道,李海洋如果认识部里的人,还用在这港务局当个临时工的老搬?”李卫东不屑一顾地说道。
“他就是能出死力,据说这两年两口子攥了不少钱,想要学人家做个小生意。这不是一直临时工么,逼得没办法了,正经人谁去做买卖你说是吧。”
李卫东的话说得非常刻薄,可从某种程度上也是事实。
当时从事个体经营的很多都是刑满释放人员,社会对个体户是具有很大蔑视的。
如果在南方义乌之类有商业传承的地方情况还好一些,在这种北方的小城,个体户本身就是贬义词。
这个小舅子听到这里,心里面吃了一颗定心丸。
看起来姐夫肚子里面墨水太多,有点风吹草动就担心自己乌纱帽,简直是草木皆兵。
李海洋明明就是一个社会最底层,几乎都要沦为个体户。
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