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安抚之后,大家才陆陆续续离开,可走的时候,还是满脸不舍得。
别说百姓们,三个作坊,还有官学,里面所有人全十分难过。
原因自不用说。
特别是从潞州回来的两个考生,没考上倒没太大失落,主要潞州城都在夸他们知县,都知道他们知县有多好。
所以这些人想抢人也很好理解了?
不好理解!
他们不能理解!
书生跟小厮进到扶江县时,正好看到百姓们陆陆续续被劝走,不要聚集在衙门门前。
大家脸上的表情他们都看在眼里。
看来真的很不舍得纪炀。
他们的马车并未走正门,而是规规矩矩从侧门递了帖子。
看到帖子的小吏震惊地盯着新来的知县,一时竟有些失礼,但想到知县大人吩咐的话,还是道:“您先请进,小的立刻着人请知县大人。”
说罢,感觉有些不对:“小的立刻请纪知县过来。”
都是知县,如今已经不能直接称呼知县大人,要喊纪知县了。
怎么这会才四月初,新知县就来了?
明明五月底才到任期啊!
不管别人怎么想,纪炀自然笑脸相迎,早晚都要来的,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看来知州说他年后就问汴京那边要人,还真没耽误,否则来得不会这样快。
“一路过来辛苦了吧,快快请坐,上茶。”纪炀笑着进门,让书生身边的小厮松口气。
眼看纪炀,跟传闻根本不像,他面带恰到好处的笑,让人心生好感,本人又生得高大俊朗,眸子点漆般有神。
反正看着他,就忍不住信赖。
纪炀跟新知县章善互相介绍,其实对彼此心里有数。
章善也不过二十有二,同样年轻有为。
不过纪炀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今年的新科进士好像都偏年轻?
果然,纪炀看似随口问道:“听说今年两榜进士都很年轻,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章善说话斯斯文文的,很有条理:“是了,有人讲这是近些年新科进士里年轻人最多的一次。”
纪炀从林家大公子,还有好友们信里都隐隐听说此事,好几个提起中榜的人都很年轻。
纪炀摇摇头,估计是自己想多了,开口道:“从汴京到扶江县,千里之遥,我先安排你住下,吃个热食,休息之后咱们再聊。接下来还要熟悉扶江县事务,也很辛苦。”
后面小厮眼前一亮。
这就是完全放权的意思!
他在汴京跟着公子的时候,翰林院教导他们的翰林们总说,好多接任的官员最难的一件事,便是上任不愿意放权。
如今看来,他们不会有这个麻烦!
章善也稍稍松口气,看向纪炀的目光更加敬仰。
如此厉害,还如此大度。
安排院子的时候,直接住到五斗院旁边,等到纪炀搬走之后,他便能搬进来。
这里有凌娘子早就收拾出来,热汤饭热水也很快准备好。
章善带着的小厮,马夫,还有两个同行的书生,全都安排妥当。
赶路这么久,能踏踏实实吃吃饭,睡睡觉,这对他们来说都是莫大的安慰。
等玉县丞过来回话,纪炀抬头道:“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新知县很好说话。”
这让很多人都放下心。
可放学回来的江小子江乖乖听说此事,立刻奔向纪炀办公的房间。
他们两个人平时十分乖巧,上过学之后更是如此,轻易不会到办公的地方,大多时候都在五斗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