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亲疏,远近,贵贱,美恶。不以这些以度量断之,方可为治。”
“皇上,微臣身为京兆府尹,守卫汴京安危,依臣愚见,城之所以治,端在赏罚,一以劝善,一以止奸。”
“不应以亲戚故贵易其法。”
纪炀说完这些,最激动的并非皇室,而是以文家为首的儒家。
纪炀这一套,完全是法家说法,韩非子,管子的言论被他拿出来讲。
这岂不让文家等儒学大家脸色大变。
好在纪炀并未多说,似乎只是用大家的话来驳斥长公主跟梁王。
长公主刚要再驳斥,梁王却察觉出纪炀话里的意思。
他跟长公主还在说被打的王孙,长公主,是否有罪。
纪炀的一番话里,根本不跟他争执,先确定两人有罪,再开口说圣上不能包庇,又扯出一堆道理。
不过他纪炀不是没读过几天书吗?
怎么讲起来头头是道的。
话讲回来,纪炀这些话直接把人带到沟里去。
如果他跟长公主这会驳斥纪炀,顺着他的话求皇上宽恕,说什么亲亲有别。
那岂不是承认了罪过?
这里的亲亲指的是亲戚之间的关系,意思是亲戚之间的关系自然有别于旁人,这是自然的道理,所以偏向也正常。
好阴险的纪炀!
跟林大学士一样阴险!
梁王看穿纪炀的意思,却见他挑衅朝长公主一笑,随后又看向自己。
梁王心道不好,那边长公主果然开口。
“亲亲有别!”
从还未进宫门的时候,纪炀就在挑衅,直到现在这个挑衅的笑,彻底激怒长公主。
这句亲亲有别,指的便是,她是皇亲!皇上作为亲属!必须眷顾她!
可惜了,眷顾也是有底线的。
最可惜的是,她这句话已经坐实自己的罪过。
梁王赶紧道:“长公主本就无罪,你在这乱说什么!既无罪,也无需陛下宽宥!”
如今找补已经有些迟了。
更别说没罪便不需要陛下?
那你们如今的吃喝穿戴,不就全依仗皇上?
特别是长公主,这位是一母同胞的长姐,所以皇上才会一直纵容。
说到底,对自己的姐姐,皇上自然眷顾。
只是再亲的姐姐,也要给儿子让路。
剩下吵起来就没完了,纪炀这边有林家人,还有自己的人脉。
皇室宗亲那边也不弱。
再有文家在中间看似中立,其实两边一起踩。
三拨人你来我往,旁边记录的笔官墨都用了不少。
只是从一开始,长公主的罪已经明摆着了,后面再怎么说都有些徒劳。
唯一能依仗的皇上不发一言。
有些人只是沉默,就已经表明态度。
朝中不少官员看出什么,渐渐开始有所偏向。
眼看吵得差不多了,纪炀又道:“那园子已经足够奢靡,用得着再挪用关市税吗?”
“依照臣看,这关市税应该用于军务才是。”
“西北边的灌江府,凉西州,东南边的房桦府,西南边的益宁府,北面的屯青崖。”
“哪个地方的军备不是吃紧。”
“朝中工部研发的水泥跟旧法城墙结合,照样需要大量银钱,听闻西边外乡人讲,人家当地已经研发出新式火炮,一发火炮不费一兵一卒能击垮土城墙。”
“如今的关市税正是依仗灌江府的军备整齐,屯兵几万。否则那边的贸易不会如此平稳,如果取用关市税填补四处边防,想必各处的军备,关卡都能跟灌江府一样!”
图穷匕见。
纪炀洋洋洒洒说了不少。
最后还是落在关市税上。
说自己没钱太穷?所以要关市税?
那奢靡的园子怎么回事?
有钱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