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陛下,道家老子有一法,您可知?”
“顺其自然?”
“对,就是顺其自然。”
如今暖冬初现,这些人便迫不及待出来。
因为他们怕,怕错失“暖冬”这个天灾之名。
所以不如顺其自然,看看老天到底给个灾年还是给个丰年。
给个正常年份,那他们那些谣言自然不攻而破。
倘若真碰上灾年,他们提前准备,自然会减少许多损失,不是真的束手无策。
纪炀继续道:“如果按照他们的步伐,真的去解释这件事,真正陷入其中。”
“那带来的,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他们总能提出无数借口跟诽谤,而我们,总不能把所有精力放在跟他们缠斗上。”
“不如顺其自然,让老天给我们出题。”
“而不是等着他们出题。”
徐九祥觉得豁然开朗。
是了。
他们这些人散播谣言的目的,就是阻止他们年后进行最后的土地清查。
更是阻止深查下面粮仓。
真要为这些事伤神,那事情还做不做了?
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
有工夫愁眉不展,伤心难过的内耗。
不如打起精神。
徐九祥这时好像才真的看出纪炀的一二分。
他从来都是不屑用谋略的。
都说他擅谋略,其实他所做的所有事,都会有清晰明确的目的。
从未陷入到真正无休止的政斗当中。
政斗,从来不是他的目的。
所以他在灌江府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用宗室的徐铭,到了汴京,文学士等人老实做事,他也从不针对所谓政敌。
连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跟金家争权的时候,他跟金家似乎又达成微妙的默契。
徐九祥更是明白,为什么父皇说纪炀可信,可尽信,但不忠心的原因。
有这样的臣子,他可能不会达到每一个帝王想要的忠心。
但帝王却可以信他,特别是想做事的帝王可以信。
他的目光,永远在承平国的山川河流当中,永远在庙堂之外。
如果用佛家的话来说。
徐九祥觉得,自己像是顿悟了。
“好,顺其自然。”
“所有人不敢做的事,我们敢做。”
“所有人觉得不能为之事,我们还要做。”
纪炀抬头,看着这个年轻的,正在迅速长成的君王。
外面许多人等着窥探的目光,等着皇上着急生气的目光渐渐失望。
之前还不是在生气吗。
怎么突然不气了。
纪炀到底说了什么。
他又想到什么方法来对付他们?
这才让小皇帝都不怕了?
肯定又有什么损招!
一时间,谣言竟然散了些,生怕这个时候起哄,会让局面更难看,会让清算的时候死得更惨。
这些人若是一拥而上,那他们跑得比谁都快。
要是让谁冲锋,这怎么可能。
因为不义聚起来的小团伙,逃跑的时候,总是更让人生笑。
这大概就是,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不管他们再怎么愤怒害怕。
纪炀乃至皇上这边,依旧在做年前定好的事。
泰安三年,正月初。
承平国进行全国范围内最后的土地清查,中原一带,乃至辐射的一圈粮仓,全都要看到账本,看到粮仓。
被派出去的林启,叶锡元,韩潇,陈子云,庞家,穆家等等,